摊位不难,有几家外来的商户现在回家探亲了,所以集市上空出来几个位子。不过你们得告诉我,你们打算卖些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小玩意儿,不值钱的。”阿染说着,跑到牛车旁随便打开了一个包袱。
这些包袱都是从韩家村搜刮来的农物,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凭这些与赵步才套套近乎应该不难。
但是阿染似乎把事情想得太好了,包袱打开到一半,眼尖的她就瞥见了里面装的全都是一些连乞丐都不要的破瓷烂碗、纳了一半的鞋垫以及长了白毛的腌肉等物。
阿染心里把交出这些东西的村民的祖宗问候了八百遍,手上却着急忙慌地把包袱重新系上,然后左手藏在身侧变出了一只刻有麒麟瑞兽图案的银钗。
因共用凤凰之力,阿染一使用法术君安便能感受得到。
君安此刻蹙眉看去,见阿染皮笑肉不笑地走回来,手里紧攥着一只银钗,眼中微微闪着不悦。
阿染一言不发地把银钗交给君安。
君安接过一看,立刻了然。
银钗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是韩家村村民能有的,即便有,他们也绝不可能愿意拿出来。
来到镇上的这几天光顾着吃喝玩乐了,阿染和君安都没有拆看清点带来的包袱。再加上阿染的表情,君安知道,必定是包袱里的东西不尽如人意。
君安一手握住阿染因气愤而攥紧的拳头,另一手将银钗递给赵步才温和地说道:“您看,就是一些傍身的小物件儿。”想了一下,又把银钗轻轻塞向赵步才的衣襟里,“麻烦您了。”
赵步才先是一愣,随后忙不迭地拿出银钗想要将它还给君安,却被阿染拦住了动作。
“您先别忙着还。”阿染说道,“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向您打听。”
“你们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步才为难道,“只是这银钗,我真的不能收。”
自赵步才任镇长一职以来,从未拿过百姓一针一线,处处为百姓生计着想,被镇上的百姓亲切地称为“清廉百姓官儿”。尽管阿染他们是外来人员,赵步才依旧秉持一贯的作风,拒绝收受二人所赠财物。
君安理解道:“我们租用集市摊位,这银钗便当作租赁费用吧。”
“这样啊,那好吧,你们放心,回头我将此钗交予那位原摊主。正巧他家娃娃前几日病了,好用这银钗换钱,买药治病。”
赵步才,不错。阿染微笑着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位百姓官儿的名字,又多问了一句,“你说那小娃娃得了什么病?”
“就是小孩子贪玩儿,冬日里偷摸从家跑出来,少穿了件衣裳,吹着风受寒了。”
赵步才虽是答话,眼神却有几分不自然。他收好银钗,挥手招来府中管家,将粥棚的事情交由管家打理,后又对君安二人说道:“你们说还要打听何事?不如咱们边往集市走边说?”
“甚好。”
赵步才领着二人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因君安拉着牛车,所以他们走的很慢。路上,赵步才说道:“月柳镇其实不大,拢共也没几件大事,你们想要打听什么?”
阿染与君安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山前客栈。”
听到这四个字,赵镇长的脸色变了一变,可很快就恢复如常,说道:“这个山前客栈嘛,就是镇子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客栈之一而已,供往来商队歇脚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
这话便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了。阿染当即问他:“怎么不特别?酒啊!山前客栈的酒不是出了名的香吗?”
“对,对!酒!哈哈,姑娘说的对……”赵步才笑道,“山前客栈的确以酒闻名,不过是……我很久都不敢去买了,这才一时间没有想到。”
“不敢?”君安一针见血地指出,“为何不敢去买?是客栈出了什么事吗?”
赵镇长面露难色,不愿再答。
君安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并非游玩到此地,而是受人所托前来调查山前客栈的事情。”
赵镇长闻言抬起了头。
阿染接过话道:“我有一个朋友,曾到山前客栈买酒,回去之后性情大变、行为异常,伤了不少人,最后被我治好了。治是治好了,可这件事的根本问题在于山前客栈,不解决好的话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您明白吗?”
赵步才一听就知道阿染说的是韩家村。他犹豫片刻,叹了口气,终于缓缓道:“你们是说韩家村的人吧?唉,其实我也听说了,只不过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镇子上的郎中也去看过那人,根本查不出他的病因,传来传去大家就说那人是被邪祟附身了……”
“确为邪祟。”阿染直言不讳道。
“啊!邪祟?”赵步才差点没站住脚,君安扶了他一把,他才颤颤巍巍地站好了,磕磕巴巴地向他们求证道,“这,这世上真的有邪祟鬼怪啊?我,我一凡夫俗子的,从来没有……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