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老师叫你回答问题！”一个俏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她猛地抬起趴在桌上的头，下意识站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沈朝暮同学？”讲台上的老师微笑地看着她。
很多同学顺着老师的眼睛投向她，但大部分同学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了抬头，搞清楚老师看的不是自己后继续低头看手机。
“哈哈哈……”她旁边的女生笑得肆意，还忍不住拍了她好几下。
刚换了个世界，她整个人还晕乎乎的，显得有些呆。
坐在她另一边的女生小声提醒道：“唐蝉是骗你的。”
她静止了一秒，才明白是什么状况，诚恳地看着老师，“没什么事，抱歉。”
老师指了指屏幕，道：“那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吧？”
屏幕上有一个问题，但下面给出了三种回答，都是英语，她倒是能读懂。
“嗯……我想想。”她假装自己在思考，又给了旁边的人一个求助的眼神，用气音道，“是回答什么？”
带圆框眼镜，扎着单马尾的女生，也是刚刚出声提醒她的那位，在手机上打了行话，示意她看。
但她的视力似乎并不允许她看清。
而捉弄她的女生，也就是唐蝉，一只手在玩自己披在肩上的头发，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是给她比了个“一”。
“是每堂课的保留节目，”老师看出了她的窘迫，贴心地提醒她，“猜猜哪段话是AI写的？”
“第一段。”她觉得很明显，“只有第一段重复了题目，比较符合人工智能的习惯。”
有几个前排的同学回头看了她一眼，让她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
老师示意她坐下后，又点了几位同学回答，他们几乎全都选了第一段，但给出的理由是“使用了高级词汇”“结构严密”等，让她有些意外。
“下面揭晓答案。”老师露出了一个带有神秘气息的微笑。
“第二段是AI写的，第三段是一位同学写的，”底下抬头的人增多了，老师顿了顿，才继续说，“而第一段是课本上的原文，你们应该能看见它的作者名字，网上也能查到，是一位人类。”
“你们要对人类有自信一点，这段写得真的很美。”老师似乎看了她一眼，和她短暂对视。
“又是鸡汤环节。”唐蝉不耐道，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谁都知道人类输得一塌涂地，AI还每天假惺惺地安慰我们。”
AI？她心中警觉，她就知道自己穿的不会是什么正常的世界。
她暗暗环顾四周，可惜没有找到她想的那个人。
老师本来在滔滔不绝地讲课，戛然而止。
话音停止的同时，下课铃声响起。
“晓燕，暮暮，一起吃饭吧。”唐蝉拍了拍她，看着之前提醒她的那位看起来很乖的女生。
晓燕收拾着自己的书，答了句“好啊”。
沈朝暮看了眼自己的桌子，面前的书桌空荡荡，看来她上课没有拿书，只需要把手机塞进口袋。
这个世界的手机，居然也是粉色的。
“话说老师真像个人。”她试探道。
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但根据她们的话，老师大概是人工智能。
“是呀。”唐蝉话挺多，“它们计算出来，让拟人AI管理人类，会降低人类的抵触感。”
信息量还挺大，看来这个世界是人工智能统治世界，她觉得挺奇妙。
不过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安定。
晓燕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她认真地看着对方。
“我一直觉得AI挺好的，提高了人类的幸福度。”晓燕犹豫地开口，“我听说以前的大学生，还会因为选课选不到好老师而忧虑。”
对方没有说话了。
她边跟着朋友们向后门走去，边假装随意地问出，“都这样了，我们怎么还要上大学？”
这对她很重要，她承认，她厌学。
说到这个，唐蝉锤了一下空气，“就是啊，说什么为了人类的智力提升，模仿高考搞了个什么垃圾大考制度，根据它分配职业就算了，通不过还要被AI抓取做绝育手术！”
“啊。”她下意识道。
原来表面上她穿成了一个大学生，实际上是个年长版的“高考生”。
忽然，她似乎感觉有人在注视她，下意识朝窗外看去。
她们还没走出教室，快到后门了，正好和靠门的窗只隔了几张桌子。
窗外是一位白衬衫少年，正好站在正午的阳光里，背着纯黑色的书包，显得皮肤很白。
他像是恰好经过这个教室，不经意地偏头，与她目光相撞。
贺春秋。她在心里叫喊这个熟悉的名字。
修长的睫毛下，少年的眼神清澈，是一片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