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竹过日子算了。”
盘子皱鼻,举着手里的钱币,有些理不清梁君兰的脑回路:“我不待见你?你说这话到底摸没摸你的良心?你拿着我的钱去打麻将,故意输给居有竹。几百也就算了,都TM给我成千上万了,这都是我一天天起早贪黑赚的钱,好几个客户到现在都还拖着欠款没还,我撑着一张笑脸没找人家要,我图什么,就是不想把关系搞僵,自己有苦自己咽下来。早上吃几根油条了事,中午回家冷锅冷碗,我有吃到你一颗热饭吗你告诉我,不是外卖就是泡面,不是泡面就让我去大伯二叔家蹭饭。到头来还说我没良心,我TM要是没良心我就该一分钱都不给你花,让你蹲街上讨饭去算了……”
梁君兰第一次听盘子说重话,登时脸上就挂不住了,泪如泉涌道:“好,你出息得很,既然对我说得出这种话,我挨着你过还有啥子意思,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搬走,省得你嫌我……”
盘子喝了酒,本来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经这一番言语如刀的对话下来,几乎磨光了他仅剩的脾气,索性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被蛛网缠住的蚊子,束手就擒告饶道:“行,你决定好了我也没有别的话说,要走就赶紧收拾东西走,别那么多废话!”
梁君兰吸吸鼻子,拽起衣角擦着眼泪进了楼梯间。
盘子移开眼,眼前模糊一片,犹豫再三,还是拾完钱,上了楼。
“冰箱里的胰岛素,别忘了带走。”盘子状似无疑经过梁君兰的卧房,推开门,冷冷地问候了一句,“还有你的医保卡,身份证。户口本就算了,你俩这辈子也别想结婚。”
梁君兰站在床边叠衣服,闻言转过身来,鼻间微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憔悴了很多,怔怔地回了一句:“知道了,谢谢……”
也不过“谢谢”两个字,就在他们母子中间划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盘子突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生疏的对话,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他……居有竹晓得你有糖尿病不?”
“晓得……”梁君兰敷衍地回答。
盘子敏锐地觉察到梁君兰说这三个字的毫无底气,于是咬咬牙,追问道:“他到底晓得不晓得?你别蒙我!”
梁君兰低下头,双手撑着床沿,喃喃道:“一开始不晓得,后来在一起了,某天撞见我打胰岛素,就晓得了……但是心态很好,没啥反应……”
盘子默了默:“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讲?”
梁君兰自以为是地道:“他爷爷奶奶就是得这个死掉的,提前跟他讲这个咋子!让他伤心难过吗?我才没那么蠢。”
盘子:“……”
有那么一瞬间,盘子心软地想,居有竹摊上这个女人还真是绝了。这女人蠢得无可救药,不仅蠢还坑,自己爱吃面食爱吃甜食,得了糖尿病坑了自己的儿子还不够,还把居有竹拉下水。
居有竹真TM是个疯子,正常人碰到这种隐瞒欺诈的事不是该能避则避断绝往来吗。他还非要一条路走到黑,这哪里是“昏了头”,这是脑子有病!
“你现在就去找居有竹,跟他说,我给他三天时间,他要是真打算给你过一辈子,就把户口本身份证准备好,三天后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盘子扶着门框,提着自己的心脏违心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一鼓作气说完这句话,又艰难地补充道:“另外,告诉他,想一家三口挨着过日子,就把他在那个什么高新区的垃圾艺豪工厂的工作辞了,到我开的工作室上班。”
梁君兰万万想不到盘子会在转瞬间做出这样妥协,又是惊又是喜,转过脸时,还带着点女儿态的娇羞:“那工资怎么算?”
变脸比翻书还快,盘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放心,他要是老老实实跟着我干,我收他当徒弟,教他学室内设计,绝不会亏待他。但是有一点,他别指望我叫他爸。”
“真嘞吗?那我现在就去找他。”梁君兰欣喜若狂地拍了拍手,看着盘子的眼睛,不敢相信。
盘子抿唇点头,叮嘱道:“让他考虑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进了我们家的门我说了算。他以后红杏出墙想离婚,门都没有,老子让他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梁君兰皱眉:“啥叫红杏出墙?”
盘子整理措辞,压住胸中的火气:“就是敢离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剁了他鸡儿,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梁君兰打了个哆嗦:“你这个想法太缺德太毒了。让他听到,更不敢进我们家门了……”
“话我摆这了,说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儿子言必行行必果,绝不容忍有个负心薄幸的继父,名义上的也不行。”盘子正说着话,听到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响,拔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