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至今想不明白虞非晚为啥要做这些。
这一晚,以申屠悯的痛苦为感情基调,地龙里点着堆积如山的炭火,烘烤得整个宫室暖融融的。
虞非晚和祝余主仆二人一口酒一口串,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时光。
“小姐。”
“嗯?”
虞非晚正捏着灌着孜然的陶瓶,兴致勃勃地又架起一把肉串。
一抬头,正撞向祝余醉酒后红扑扑的面颊。
祝余是有些凶的,刚穿过来的虞非晚曾这样觉得。
但如今对上她苹果一般通红的脸蛋以及迷离柔和的眼神,虞非晚才发现,她是这样的好看。
祝余捏着酒杯,对着空气比划了半晌,喃喃开口:“小姐,我真想回到大人未做官时,我们在乡下……那时,你还不像现在这样。”
乡下?
虞非晚仔细搜索着脑中的记忆,但似乎是祝余比她年长的缘故,原主的记忆最深处似乎已经是在太师府官邸里了。
就在此时,弹幕突然闪烁。
虞非晚擦亮了眼睛,等待新线索的到来。
【叮!任务完成,解锁线索!】
画面里,侍女模样的女人披麻戴孝,目光之中尽是空洞。
她如行尸走肉一般,手掌中托着一只襁褓,胖嘟嘟的小手耷拉在外,一张一合地冲着空中抓握。
虞非晚循着画面望去,女人所跪之处,墓碑上题着“夏伽柔”三个字。
夏伽柔?申屠悯生母夏妃?
字体歪歪斜斜躺在一块木质墓碑上,直直立在坟包前,连个碑座都没有。
正当虞非晚还想从墓碑里探究些线索,画面一闪而过。
坟墓前,先前的女人换成了孩童,墓碑上的字迹也由深黑变得浅淡。
孩童嘴角红肿,手指溃烂得看不出指甲轮廓,鸦羽似的睫毛覆着几分水汽,眼尾泛起红晕。
虞非晚看着那熟悉的眉眼以及富有辨识度的眼尾,几乎可以断定这孩子就是申屠悯。
孩童背后,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闯入,与先前气氛大相径庭。
察觉动静,小申屠悯拭去泪珠,躲到一旁的坟墓后。
他眨巴着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扑扇的睫毛一张一合,目光炯炯。
画面里,男人妻子相伴,提携着瓜果糕点。
近视一个背影,虞非晚便感觉到欢快之意几乎要溢出一家人的身体。
“父亲,您临终前说过,家祭无忘告翁,如今,儿中了!”
是虞忠的声音。
“儿金榜题名,特来京郊墓地祭祖,给虞家列祖列宗道喜!”
虞忠一旁的妇人同样抱着一个婴孩,婴孩咿呀学语,不时发出咯咯笑语。
角落里,男孩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眼神逐渐暗了下去。
画面最后,金榜题名与披麻戴孝交叠闪烁,形成强烈的对比。
虞非晚看得一脸疑惑,最后那个小婴儿是原主?
那先前襁褓里的婴儿是申屠悯?
那侍女又是谁?
夏妃又为何会与虞家祖辈那些平民葬在一处?
这一夜,虞非晚仿佛打开了被潘多拉魔盒,又被人一脚踹关上了盒盖。
虞非晚觉得自己的求知欲几乎要冲破藻井,直指苍穹了。
即便是弹幕自己发布的线索,弹幕里还是飘着对这个线索的吐槽:
【别啊,说明白好不好,虞非晚不打你我都想爆锤你】
【这线索和我上司说话一样——浪费热气】
【就像是班级里一个同学趴在你耳朵边轻轻地对你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咱班的他喜欢她,然后你问,他是谁,她又是谁,他回答:不告诉你】
尽管从弹幕的吐槽里找回些认同感,虞非晚还是数着弹幕生成的催眠系统,辗转反侧。
【一只羊】
【两只羊】
……
【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只羊】
直到天都擦亮了,虞非晚才囫囵睡去。
半梦半醒间,虞非晚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噼啪作响,而周遭温度也由温暖变为炙热。
“祝余,去些碳火,太热了。”
虞非晚在嘴里嘟囔着,手指下意识扯开了领口。
半晌,寝殿内无人回应。
反而是殿外,嘈杂声愈演愈烈。
“走水啦!走水啦!”
宫道上,宫女宦官步履交叠,恨不得将这一块块大理岩地砖踩出坑来。
虞非晚反应了一会儿,迷糊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从睡意中惊坐而起。
与此同时,打探消息回来的祝余警惕地观察了门外情况,掩上门,顺手扯下架子上挂着的狐裘。
“小姐,快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