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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祭(五)(2 / 2)

堆在墙角,警示嗅到风声的人。

连翰林院中人都有所耳闻。茶余饭后,消息灵敏的传起话来。

“……听闻是与宫外里应外合,偷递消息。”

“宫外是谁?递了什么消息?”

“这样的秘辛我哪里能打听出来,你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嘴可严着……”

“咳!”

许教习重咳一声,吓直了交头接耳的几人背脊,诸人看天看地,四散去忙活。

虞兰时眼观鼻鼻观心,坐在案后理书录。

许教习坐下在对面饮茶,当是繁杂事务里的短暂歇脚,不忘点一点新学生,“做学问,首要心专,旁的有的没的少去搭理。”

新科三甲都是头一届,亘古未有,自幼所学又不同于皇嗣教习,可以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而久贫乍富,既是大机遇,也是大陷阱。

许教习远则为年幼皇子皇女开蒙授学,近则侍在帝王侧解读经史疑义。如今头次来教这些初涉朝野的莽撞学生,许教习是方方面面都要警惕一些,唯恐他们乱花迷人眼,走了岔径。

虞兰时应是。

许教习看他乖巧,暗自点头,说起,“祭祀随行一事,翰林院名额下来,大学士有意让你一同前去,多学些东西。”

虞兰时悬笔一定,“何时出发?”

“后日卯时。”许教习说,“宫里乱事频发,几年来没个安生时候,凡事都需提防。定栾王领重兵已先去祭台盘查,那边查无遗漏,便到这边动身。”

虞兰时问,“王爷何时去的?”

“约莫是今早辰时罢。”许教习抬眼看去窗外,乱雨葱茏,“定栾王还未离宫时,朝上朝下已是躁起来,刚好给了有心人把柄收拾。方才本官从前头来又见着几人被拖下去,势单力薄的奴才能捣什么鬼,还不是背后的人物在遮天。这一桩一桩的,把满华台搅得乌烟瘴气。”

转头看虞兰时,半是提醒半是告诫,“欲盖弥彰,反起祸端。本官说这些给你知道,你可辨别利害,知晓利害,只一点,别去惹祸上身。”

“是。”

禀禄连过几道宫墙,远离身后雨声盖不住的哀嚎惨叫,回到司礼监中。

拜入膝下的小太监掐着点备好了热水浴桶,将洗漱用具一应备在桌盘上,无声退下合门守门。

混合血水雨水的蓝灰花衣脱下,禀禄浸在桶里洗干净自己身上,尤其是血太多渗到皮肤的地方,搓得通红,把令人作呕的腥锈味统统洗去。

禀禄穿起新衣,将外袍领扣扣紧在喉口,唤人进来收拾。底下人快速而轻声地收拾干净,禀禄手指一瓶瓶划过摆了满桌的瓶瓶罐罐,仔细挑选。

这些都是摄政王近年来搜罗给掌事养手的,价值百金不止,前年有个不长眼的失手打碎一瓶,当下被敲断脊骨扔去乱葬岗。掌事的在吃穿上随意,唯独这事极其讲究。都是底下人心知的忌讳,一两次下来,再没有谁敢去触霉头。

这几日犯事的人下场惨烈,狱房塞满连夜不绝的惨叫声,全拜面前人所赐。众人大气不敢出,收拾好了便乖乖立在旁边听吩咐,等掌事的一层层往手上抹好霜膏。

桌上立着面昏黄的铜镜,禀禄往里头看一眼,看见镜中男子不讨喜的一对冷目。

他提了提唇角,只在脸上皱起滑稽丑陋的沟壑。

铜镜被挥袖扫下跌碎,众人迎声而跪,听掌事冷声下令不可再拿镜子进来。镜子里的丑陋面容碎得看不见,却刻画在禀禄脸上,随他一步步穿门过廊,来到钩戈殿。

凤丹堇方从议事殿下来,文官谏臣的争吵言犹在耳,宫娥立在榻旁替她揉额穴。

禀禄拨帘走进,凤丹堇伏在榻上看见,召他过去。

宫娥退下,禀禄替了位置,外头无休止的风潮浸在他衣裳袖里,手指也不如女子柔软可人,刚贴上去,凉得凤丹堇一颤。

禀禄察觉,连忙告罪,伸手去炭炉热烟上煨热。

凤丹堇看着,抬手揉过他粗硬指腹,轻声埋怨,“怎么还是没养好。”

“奴才有罪。”

拔下凤丹堇鬓边招摇璀璨的钗环,听她舒服喟叹,禀禄手上熟练揉按穴道,在无人处低眸注视她眼上浓黑轻扇的长睫。

忽听她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禀禄呼吸一紧。

是审犯喷上他前襟的血,还是走过栏杆蹭到的泥污,是哪里没有洗干净,禀禄心慌意乱。

来不及阻止,凤丹堇捉起他的手腕,柔软的唇鼻埋进去。

“好像是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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