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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祭(二)(2 / 3)

起的一圈圈涟漪,“还请王爷指点。”

“指点?”她笑了一声。

“翰林院进退两难,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要被推出来做挡箭牌的。”今安语声慢慢,“可本王没想到,竟然是你主动提出。”

虞兰时抵袖作半揖,“是臣下不自量力。”

“你是不自量力。”

他越是这般装模作样的谦谨做派,越是将以前少年心性藏了个彻底。顶着这样一张脸做了这样的蠢事,今安压不住气。

“你以为代写祭文一事,那些个老狐狸会想不到吗?人家正愁找不到人选,你便撞上去。看得出来你的确长进不少,急功近利一项上尤其有长进,又何须来找本王指点?是要本王指点你如何揽下更大的罪名,好与你的氏族一同以死谢罪吗?”

炉火舔舐着小壶底部,火星溅出落成台面上的灰烬。有那么一时片刻,偌大室内只剩下灰烬溅落的声响。

这些话说得很重,十分重,几乎掷地将坚硬砖石敲出裂缝。

可按今安的性子,她不会对非亲非故的人说这些话,也不屑对真正愚蠢的人说这些话。

她才懒得管旁人死活。

虞兰时哪里不知,怔怔然抬头,隔烟而望,她的眼睛浸满怒意,极亮。

很快,那双凤目上密如蝶翅的长睫一低,盖住了摄人的亮光。今安移目看灯架上蓬发的烛光,问:“祭文一事本王已经知晓了。今夜来,你还有其他事吗?”

上一回她也问过类似的话,这就是赶客了。

虞兰时睫毛颤了几颤,蜷尽受伤的掌心,以疼痛提醒自己。

沉默。

今安上下打量他,忽然说一句:“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拜见王侯时,衣冠不整便足以在你身上再扣下一条罪名?”

虞兰时来时刚沐浴更衣过,身上新衣是王城里新兴的竹月绸料,袖尾到下袍哪哪都精细,褶子都未来得及生出。上朝时必须束发齐冠,方才出门前他往镜子里照了照,发冠一丝未乱。

这一句问话比方才的祭文责难更令他无措。

这宽敞的静室里并无什么可当镜子用,只眼前的盏茶水朦朦胧胧地映出他的小片下颌。

下颌无意识地绷紧,身上新衣瞬间长了荆棘一样地刺,常年奉守的礼仪压着虞兰时没有去失礼地检查自己衣着。

不仅仅是失礼,是——

他低目,极为艰涩地说:“臣下失礼,还请王爷恕罪。”

却听她说,“手伸出来。”

虞兰时不解,静默片刻,伸出一只手。

今安摇头:“另一只。”

更久的僵持后,包着伤布、被他近乎自虐攥进袖内的左手摊平在案面。

从他腕间裹到指根的雪白伤布隐隐透出殷红血迹。

今安面无表情看着,“解开。”

他没有动。

“轻则是衣冠不整,重则是私藏凶器。虞卿向来奉公守法,想要如何选?”

今安掐准了他的七寸,“虞卿,本王命你解开。”

伤布一圈圈地松开,逐渐露出底下与布料几近无异的苍白肤色,不知是因为太久没晒太阳,还是失血过多。太过苍白,显得掌心翻起血肉的伤口过于狰狞。

虞兰时快要自暴自弃,“王爷找到凶器了吗?”

今安没有回答,自顾伸手摸上伤口旁破裂的痂痕。

被她碰到的手掌一缩,又强自按捺住。

他不反抗,触碰的人便得寸进尺,沿着他掌心爬上指腹,像是抚摸,又像丈量。力道轻轻,怕再弄痛他,如扑上花瓣流连不去的蝶翼,痒得虞兰时要蜷握。

不容驳斥地,今安招手命人拿来伤药。

瓶瓶罐罐堆上了一半案台,晃动的烛火倒进十几瓶釉面上,星星点点,虞兰时低头凝视。

药瓶堆旁是他的手,被人拿着指尖,往丑陋的伤痕细致地洒下药粉。

今安对待受了伤的人很是严谨,从前是,现在也是。自逐麓江船祸后,虞兰时作为亲身受益者,在不那么熟悉的时候,足以用着这一借口一步步与她接近。

那些浮光掠影的片段,诓骗着人要沉溺下去。

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绪,在今安问痛不痛的时候,虞兰时说:“臣下如何,与王爷无关。”

“这是你与本王说话该有的态度吗?”今安头也不抬,“你都能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本王碰一下又怎么了。”

上完药后是包扎,不可避免地要去大面积拿握他的手腕手掌。纱布层层包裹上伤口,属于她的温度从无距离的感受到隔着越来越厚的布。

剩余的伤布越来越短,虞兰时别开目光。

打上结,今安松手去收拾药具,无意间低头,看见他的手还伸放在原地,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于是今安下意识去推他指尖,想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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