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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白昼(2 / 2)

,承了这个人情,顺便从菅州侯那里得了许多好处罢。”

她说的不是疑问,是陈述。徐章昀默默低头。

“你好大的胆子!”她陡然将剑横拍上桌,吓得本来坐直的人一下滑落在地,忙忙躬身俯地,听她接着说,“你在这地头称雄称霸久,忘了我大朔刑法!竟与他州诸侯私相往来,应下这等祸事,与害民叛国何异?你可知将这事上报朝廷,莫说你,便是你的妻儿兄弟一并九族,都难逃株连之罪!”

徐章昀被这等声严厉色吓破了胆,连连叩首,额头磕得砖上砰砰响:“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一时糊涂……糊涂啊……”说到后面已是哽咽难言起来。

“即使死罪可免,亦是活罪难逃。满十四之龄及以上男子皆枭首,不足十四者流放边疆,女子发为娼妓。”今安轻声地将一条一条列明白,问他,“徐章昀,待你到地府之下,面对你的列祖列宗,可交代得起?”

徐章昀已是痛哭流涕。

“菅州侯做下这等有害社稷之事,你却是为虎作伥。”

“下官、下官实在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眼看着今安的话声有温和下来的迹象,徐章昀忙忙膝行向前,连连求道:“请王爷救我,请王爷救我,下官愿以一己之身以死谢罪,只求王爷救下府中老母幼儿,实在、实在……下官日后必定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大人说笑了,你犯下这等大罪,又有谁敢救你?”

徐章昀僵立当场。

“州府尹大人,你可愿自救?”

——

“与他州诸侯暗中互信,隐瞒寇情拖延不报,这等事情果真要被株连九族吗?”事后,卫莽问起这事。

今安笑笑摇头:“哪里要得,左不过是革去官职贬为庶民,最重也就是抄家。”

“那……”

“当时本王说什么他都会信。现在回过神来想必正在家中气得跳脚罢。”今安拿着到手的徐章昀亲笔信,阳光下瞧了一会,“但他现在的把柄都在本王手上,若他敢失信反口,本王只需在奏疏上多为他美言几句,不愁不能为他求得株连九族的恩典。”

将笺纸几折叠进信封内,浇下封泥,金质私章重重按落,一枚锈红火漆印干涸在雪色上。

今安将封好的信件递给亲兵,“领队快马去菅州,将此信亲手交到菅州侯手上。”

“另带本王口谕,”她举目看向窗外飞檐,眺去西南长天,“本王与徐章昀大人在洛临城恭候菅州侯大驾。”

——

今儿是付书玉头次当差的日子,顶好的灿烂晴天,一扫连日烟雨的湿重。

“方才听院里扫叶的大娘说,这应是洛临今年最后一场雨了。”笙儿边将她的袖子系好,边叨叨说着闲话,“只等到秋天过完,树上的这些叶子掉光,雪就要来了。也不知道这洛临城的雪,是不是和王都的一样重……”

一秋枯骨,雪席裹之。

等白雪埋到脚踝、堆没墙角青苔,那时,她究竟是留在洛临,还是重回王都,就都结局分明了。

也或许,不用等到那时。

付书玉对镜拔下挂鬓的步摇,手指在妆台一根银素簪上停顿、掠过,捡起一支紫玉鸢尾钗,定上发髻。

雪色飞禽掠过上空,收翅停在着一袭月白长衫的雅致公子肩上,抓皱了那片衣料。

燕故一偏头,在枭风圆圆脑袋底下的颈羽里揉了几下,闻声回头,目光如流水徐徐而过。

从少女绾起的半髻,束袖,扫到收至脚踝上一寸的衣裙下裾。

少女裙面上芍药怒张,随着轻履挪移一步步走过来。她目光澄澈而坚定,行礼道:“见过燕大人,属下付书玉,今后三月时间,请大人不吝指教。属下恭之敬之,莫有不从。”

府门处,卫莽匆匆进来,迎面对二人道:“你们可认识什么、叫什么鱼的公子?”

“什么?你们都不认识?”卫莽一径大步踏近,边走边嚷:“门外来了位鱼公子,说有事要求见王爷,就长得比花楼里的大姑娘都好看的那个,看看谁去随便应付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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