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闻声看去,程昕一脸惊恐地站在一处草丛旁,急得快哭了:“快来人!” 顾玉潭几人离得最近,急忙赶过去,却见到草丛中竟然是一截血淋淋的断臂! 程昕初时以为自己眼花了,低头仔细一瞅顿时吓得毛骨悚然,此时只是一个劲地拉着冯毓哭。 学生们看到这一幕都是吓坏了,有好多人尖叫一声后忍不住趴在一边吐起来。脸色还算镇定的便只有韩夫子、孔大人和谢崇椋三人。 顾玉潭与褚鸯璃上次在王闿龄府中见过那等炼狱情景,此时虽然也是脸色发白,但是好歹还能说出话来:“可要报官?” 两人说完之后,后知后觉地发现漳城最大的官,此时就站在一旁。 孔大人脸色很难看,在自己治下发生这样的惨案,还让府学的学生亲眼目睹。他脸色一寒,吩咐身后跟着的衙役们:“查!” 孔大人的语气很严肃,可是衙役们却是一脸难色。这里是远离人家的辞青山,重阳来登高的人又不在少数,此时仅凭着一截断臂,要想查案就只能封锁整座山。可是今天跟来的兄弟们只有不到十人,难度确实很大。 而今日恰好孔大人开恩放了一批衙役回家休息,此时要回去召集这些人,一来一回少说得两三个时辰。 不过还要孔大人不是什么昏官,说完之后也意识到此时封山不现实,便简明扼要地布置:“把山顶圈起来,不许其他人上来。你们几个,找布裹了这截断臂,带回衙门详查线索。你们去山下问问,今日来做生意的商贩不少,可有人在我们之前下山的?” 顾玉潭听得佩服,到底是统管一区的知府,很快便理清了头绪。 几个衙役过去将断臂包起来,只是拿起的时候,从上面不慎滑落一物。一名衙役刚要弯腰去捡,顾玉潭却一眼看到那东西,连忙喝止:“且慢!” 谢崇椋等人都是一惊:“怎么了?” 顾玉潭却没顾上回答他们,而是快步过去捡起了掉落地上之物。那是一枚翠玉扳指,看着尺寸不小,像是男子之物。 孔大人也紧随其后跟过来:“玉潭不可乱动,这是证物。” 顾玉潭将扳指递过去,孔大人接过刚要松口气,却听到顾玉潭声音有些发颤地道:“这扳指,我认识。” 孔大人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你认识?” 顾玉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这枚扳指乃是我姨母,丹县典史陆大人的夫人之物。” 虽然她和陆段氏也算是有些仇怨,但是远没有到了想让她死的地步。而如今看这截断臂,如果真是陆段氏的,那她多半是凶多吉少。而如果这把火已经烧到了陆家,那他们下一个要动手的对象,是不是就轮到了还在丹县的母亲? 顾玉潭只是一想,便觉得后背发凉。 孔大人面色凝重:“玉潭你能确定,这是你姨母之物?” 此时一直站在顾玉潭身后的谢崇椋也冷静地回答:“我可以作证,这的确是陆夫人之物。” 顾玉潭不说的时候他还未注意,而此时回忆起当时在段家祖坟旁,陆段氏殴打段月棠母女时,自己赶过去相护,的确看到了这枚翠玉扳指。 谢崇椋以过目不忘出名,他的话为顾玉潭的证词更添加了几分信服力。不过孔大人还是本着严谨的态度问道:“要说翠玉扳指有很多,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你姨母那一枚?” 顾玉潭看向衙役们手中的断臂:“只要试着戴一下,便能知道了。” 大家一开始还不明白顾玉潭的意思,直到看着她将这枚扳指套在那截断臂的大拇指上,显然压根不合适,松松散散的,难怪刚刚衙役们一捡起断臂,这扳指就自己滑落下来。 而顾玉潭将那扳指放在阳光下,大家才发现那扳指上竟然还缠了小半圈绿色的丝线,因为与扳指的翠玉色几乎完全一致,没有经手的人压根不会发现。 “这扳指显然不是这断臂主人之物,大了太多,即便缠了丝线也收效甚微。” 此时贺茗似乎也想起来了些什么,提高声音:“对,我想起来了,这的确是陆夫人的扳指!” 见到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自己,贺茗有些尴尬,还是尽量平实地叙述:“有一段时间,陆夫人来我家做客十分频繁。” 顾玉潭想起来了,就是在会试成绩尚未出来之前,她与母亲也遇到过好几次陆段氏与贺夫人牵手逛街的场景。结合当时自己与陆段氏第一次争吵中听到的话,当时应该是陆段氏不确定心中预想的女婿人选谢崇椋能不能高中,便决定广撒网,盯上了已经考中秀才的贺茗。 后来谢崇椋不仅通过了会试,且又在殿试中摘得榜眼,陆段氏便对谢家愈发热心,而与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