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死心,无视了她的沉默继续分析这件事的利弊。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允许你打我家二位贵客的主意了吗?”客栈掌柜一脸嫌弃地说。
“什么贵客?你之前还说这小姑娘整天只会占便宜……”还没等王庆说完,掌柜又一巴掌拍向他的脑门。
他没有理会小声哀嚎的王庆,满面春风地给念筱解答:“主要是前些年白府赈灾时财物吃紧当掉了白芝最喜欢的蓝玉耳坠,当时她在街上拉着当铺老板哭闹不止,回府之后好像受了白蕴的罚,自此之后她便一直不大喜欢自家姐姐。”
掌柜话音刚落,送葬的队伍里就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看脸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却已经花白。
他的眼睛早已红肿,看着抱住棺椁怎么也不放的白芝,呵斥道:“你给我起来!”
白芝依旧不肯离开。
男子见她无动于衷,竟扬起右手,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爹爹!”白蕴惊恐地从队伍的最后冲上前将妹妹护在身后,“爹爹这是做什么?小妹只不过是惦念阿娘罢了,她年纪尚小,爹爹怎能当街指责?!”
白老爷指着躲在姐姐身后的白芝,眼泪从面颊滑落:“你阿娘自缢为的就是让我们一家好好的,现下她尸骨未寒,你竟敢这般无理取闹,真是丢人现眼!”
谁知白芝听了这话竟癫狂地放声大笑:“你算是什么男人?这些年来只顾着自己那可笑的面子,官倒是越做越小,最终连自家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可悲!”她颤抖得厉害,又用手指着白蕴。
“你!你们!不过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恶心透顶!”
一片寂静。
“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念筱不解,压着嗓子问道。
掌柜摇了摇头:“据说白夫人是自己吊死的,在自缢之前留了封遗书,说什么白蕴三年孝期不用嫁人,自己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赚了之类的。”
念筱还是不大明白:“可是这三年一过,白蕴不还是要嫁给虞家?”
“这虞老爷可好色的很,肯定不愿等白蕴三年。据说最近他已经开始物色新的姑娘家了。”王庆接过话茬惋惜道,“白芝出生的时候白老爷已经做了官了,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姑娘,有些刁蛮倒也正常。”
“我并不觉得白芝所言有什么问题。”
一直没有出声的风钰突然开了口,把交头接耳的三人吓了一跳。
“此话又怎讲?”念筱有些不解。
“白夫人的死追根究底还是白老爷不够强。”风钰云淡风轻地说,“酿成任何悲剧的原因都是实力不足,如果自身实力够强,任何事情都能解决。”
……
一阵死寂。
王庆终于憋不住了,悄声问念筱:“姑娘,你的这位朋友思考问题的角度向来都如此刁钻吗?”
念筱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尴尬地笑了几声。
为了防止白芝继续闹下去气到这几天状态本就不大好的白老爷,白蕴赶紧叫人来把白芝带了下去,自己则擦了擦眼泪,扶住被已经气得站不稳的白老爷。
送葬的队伍又动了起来,唢呐声把白家父女的身形衬得尤为单薄。
念筱不禁又想起那句话。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这三界每天都在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那赌场的妇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会混账到卖女的程度;又比如说白蕴没料到自己的母亲居然愿意为了她的婚事寻死;再比如说念筱也没想到自己从天界逃出来之后会碰见那么多事。
在她独自守在沧曜山的五千年里,三界风云变幻,无数英雄豪杰书写下自己的传奇。
有的无名小卒通过努力与运气成了上神,有的神仙无法抵抗心魔堕化成鬼,一切种种都发生在弹指一挥间。
唯一不变的是这五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能为念筱驻足。
无论是自己的父母还是天界的其他神仙,从来没有人是为她而来。
念筱抬头。
阳光正照在风钰完美的侧脸上,让人不由得叹为观止。
风钰这个人虽说现在对她寸步不离,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是遥远且陌生的,但她懒得探究。
因为她知道,迟早一天风钰也会离她而去,既然如此一切都显得没什么必要了。
最后的最后只会剩下她一个人。
永远不会有人会为她停留。
***
白蕴伫立在白府门口,送走了最后一位前来吊唁的亲眷。
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白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她亲自关上大门,走向后院。
天色已晚,月光洒在石子路上,衬得路面一片雪白。
白老爷受了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