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送走方政之后,时令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还要开始忙碌日常工作,彼时小槐正在取水,时令检查今日所用的各种试剂,工具,她道:“消毒粉没了,小槐姐姐我去取一些来。”
“你知道路吗?”
时令莞尔一笑:“知道,没问题。”
小槐想了想还是说:“这样吧,你先去旁边的排水口借一些用着,到那找连清明大人,报我名字他会给你的,等傍晚稍闲一些的时候我们再去找白大人多取些。”
时令点头道:“那也好。”
排水口设在屋外,来往途中并未多少人,不比屋内熙熙攘攘,日光微凉,不刺眼,时令走在石子铺就的小道上,直觉身后有人悄悄跟踪,当她回头时却不见任何踪迹,时令不着痕迹转了个弯,绕过一棵开败的石榴树转入绿野丛中消失不见,她透过枝叶空隙见一个衣服脏旧的半大孩子站在路中央四处张望,似乎再寻找时令身影,她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道:“你终于肯出来了。”
那孩子吓了一跳畏畏缩缩转过身,想要逃避,时令立即将他喊住:“你等等,等等,这个虎头金还你。”
说着她掏出来试图递到那孩子手中,这次他并没有逃跑,而是盯着虎头金双手有些颤抖,泪眼摩挲,他伸手比划着,想说却说不出来。
难不成是个哑巴?时令心里嘀咕着,怪不得总是受人欺负,时令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上前拍了拍他瑟瑟发抖的肩膀安慰他,他并未拒绝,时令只能用她那半料子手势比划着示意,小时候她外婆家邻居有个小哑巴时令小时候和她玩学过,懂得一点,“你是谁家孩子,为何在此地,我该怎么送你回去。”
那孩子看的一知半解,想来太多年未从使用手语,不仅生疏或许其中不免出错,他抬头看着时令,小脸脏兮兮的,泪水浸湿头发粘在脸上,大大的眼睛漆黑透亮,些许胆怯,些许迷茫。时令敲了敲脑袋恍然道:“是我傻了,你听得见。”她又将刚才手势表达的意思又说了一遍。他也伸手也比划回应。
这次轮到时令看不懂了,虽然她看不全懂,但模模糊糊也能了解部分,貌似是“我不是这里的人,有……什么事想要说明白。”至于是什么事,她却不得解。
比划半天,时令一头雾水,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带在身边,看看长明他们有什么办法,她半蹲下来,将其头发塞到耳后,蔼声道:“我这半料子手语也听不懂你想说什么,要不你沿着回去的这条路到前方排水口等我。”她打算先将他安排去找小槐,在做打算。
他摇头。
时令道:“那你在此地等我,别叫人发现。”
他摇头。
“那你跟我一起去前方排水口,到那你先找个地方等我,取好消毒粉我们一起回去,你在慢慢细讲与我听。”
他点头。
如此他跟着时令身后,寸步不离,时令转身:“你叫什么名字。”
“琥珀。”
“小琥珀饿了吧,这是昨天的鲜花饼,给你吃。”时令从帆布袋里掏出饼子,递给他,只见他小心翼翼接过后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是屑,时令用袖口为他擦去,笑道:“慢慢吃,还有呢!别急。”
三两个饼下肚,说着前方排水口到了,时令捏了捏他脸蛋道:“你先躲起来,等我出来喊你一起回去。”
说罢,琥珀转身进了附近芦苇丛,这孩子倒是动作真快。
时令踏进排水口,一个四四方方的池子不大却有些深,来来往往三两个人,提着水桶忙来忙去,时令迎面上去,问道:“小姐姐,请问连清明大人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只见面前女子容貌秀气,身量小小的,双手各提一个满满水桶,行路稳当,水一分没撒,她停下手中动作,喘着粗气道:“你是谁?连大人不是谁都见的。”
“我是隔壁排水口的,那个因为消毒粉用完了,小槐姐姐让我先过来借用一些,着急用,等有时间找白大人多取些后再还。”
她停下手中动作,将桶放下,活动下手臂,打量时令:“你就是那个闯进云京天城的人类?”
时令一怔,随后笑语盈盈:“正是本人,不知有何指教?”
她没有答话只是又将水桶提起,时令赶忙凑上去,将另一个水桶提了,她见了并没有拒绝,只是下一刻时令立双腿一软,向前摔去,幸而撑地及时,免摔一跤,心里嘀咕:一个水桶而已,还没有家里用的大,怎么这般重,时令两手暴出青筋,努力使自己直起腰板,艰难的走了三两步,喘出一口气,女子回头笑:“不行还是我来吧。”
时令闻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强支撑着道:“小事小事,我可以。”
她转过身,时令默默跟上去,只听她道:“连大人此时正忙,你要找他可等一刻钟再去。”
“哦,能……能帮助姐姐是我……的幸事。”时令艰难道出,脸憋的青一阵红一阵。
“你这丫头,嘴巴倒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