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触碰,一边痛恨着此时此刻无能为力的软弱的自己。
“……滚!”
“陛下,您这就不对了,”陆岂惟将奚有木转了个身面对镜子,腾出一只手来托着奚有木的手腕,奚有木想要躲开,却实在眩晕得没有力气,最终只是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陆岂惟早料到如此,另一只手一边夹着奚有木不让她滑下去,一边捏起她的下颏逼迫她抬头看向镜子中紧紧相贴的两人:“您真是我见过最精致的木偶娃娃。”
奚有木情绪本就在失控边缘,此刻尤其听不得这个词,加上镜子里自己的丑态让她无法忍受,胃里疯了般地搅动翻涌着,她终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啧。”陆岂惟立刻松开奚有木退到盥洗室门口,任她扑在洗手台上吐了个痛快。
陆岂惟打开门,与亿光对视一眼,亿光点点头,陆岂惟了然笑笑:“去唤个侍女来,陛下该沐浴了。”说罢便悠然走了出去。
奚有木听见这句话,将洗手台冲干净,好在她更多是干呕,吐得并不多,收拾完后便倚在门上喘气,新来的贴身侍女很快进来,看到奚有木一愣。
奚有木面无表情地淡淡开口:“衣服不小心弄脏了,皇夫已经帮我处理了,走吧。”
“是。”
热气氤氲,奚有木将自己蜷缩起来,整个潜入水中,只有长发分散漂浮在水面以上,她的胃中仍在翻腾,唇瓣本就红肿,此刻被她搓得快要破皮,眼角火辣辣的,没有因为浸在热水中而放松——她在水中无声地尖叫。
太不堪了,真恶心。
她一直心怀死志,厌弃自己的一切,可知道自己不能死所以这种情绪始终尽力压着,可如今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目所能及皆可为凶器,充斥在脑中的只剩下“毁灭”二字。
马上就可以了,反正她也不惧疼痛,只要死了就一了百了,她哪还用受这等屈辱?
“陛下!您这样不行!”
侍女的声音传来,她被硬生生拽了上来,侍女扶住她的双手蓦地一颤,沐足中披头散发的陛下比平日的端庄多了几分柔媚,美至令她都不由得恍惚。
可为何她刚刚就是觉得陛下一霎的眼神如修罗一般,看她就像看一个……死人?
“多谢。”
侍女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现在的陛下明明像往常一样温和可亲,她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继续候在一旁服侍。
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晚奚有木和陆岂惟还是住在一起,陆岂惟到底也没有确切地告诉她那么做的原因,也没有对将窃听器扔出去后的举动进行解释。奚有木本就昏昏沉沉,看见陆岂惟就心烦气躁,也无心追问。
“到此为止吧。”祁蔚远依言关闭窃听器,转头问表情颇有些微妙的祁霨远,“王兄,这是被发现了吗?”
“不好说。”祁霨远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如果您一放上就被发现的话以奚国女皇的性子会采取一种更稳妥的方式。”
“是的,如果是陆皇夫发现的他完全有机会在晚宴时就顺手解决了。”
“那个突然闯进去的侍从?”
“但他闯进去前后两人话题一致啊。”
祁霨远皱了皱眉,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窃听器绝对是被发现了,但他无法从中判断出什么。
这倒也不怪他,陆岂惟手下光阴二人本就是研究电子设备的,身上时常装着这类感应器,因此亿光一进去就发现奚有木方向有异样。
至于话题……祁霨远不了解也查不到陆岂惟其人,自然也猜不到他和奚有木之间说话本就往歪里绕。
第二日,祁霨远的表情一如既往,但祁蔚远还没达到如此境界,奚有木借着她飘来飘去的目光笃定这对兄妹绝对完完整整地听见了昨晚的事,唇齿间触感依旧清晰,记忆里连本该微小的声音都好似轰鸣,她知道那是权宜之计,但看着陆岂惟云淡风轻的脸就忍不住恶心,以至于半点东西也吃不下去。
手中的餐具明明是冰冷的,手心却发痒发热,连着手臂上的筋,压抑却难掩躁动。
想杀了他,想让这个人彻彻底底消失。
奚有木一晃神,惊觉自己一瞬间恶毒的想法,连忙恢复焦距,却发现陆岂惟正在看着她,目光相遇,奚有木刚想若无其事地移开,却清晰地见他笑了笑。
宛若惊雷一般,奚有木的青筋控制不住地暴起。不适感骤然放大,勉强压下去的恶念翻涌着愈演愈烈。
“早知陛下天人之姿,肤若凝脂,指如葱根,如今细看,方知传言诚不欺我。”祁霨远的声音不大不小,其中调笑之意恰好正在用早膳的四人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依小王看,葱根不足以形容陛下的柔夷,嵌着翡翠的璞玉到可堪一用——我从未见过连血管青筋都这般优美的手。”
奚有木手一顿,也只是一顿而已。
或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