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和我保持十米距离,每隔十分钟我会和你示意一次,如果连续两次没有示意再靠近我。”
“如果中途您忘记了怎么办?我们最好再设置一个保险的信号。”
“这只是行宫,我的感觉里东西不多,很快就好了。”
“是。”
左献跟着奚有木夜间到达鹏国行宫。
奚有木和她越过看守——实际上很轻松,直到现在绝大部分看守力量都集中在鹏国皇室那里,这个本来就不怎么重要的行宫,真的很好潜入。
看来颜未安很少来这里,与她有关的几乎没有,倒是有很多模糊的映像,但因为太久远也辨别不清,那大概是海莲建国初期与神石有关的事吧,颜未安既然能毁灭它,想必也很了解这些旧事,她不看也无所谓。
奚有木伏着身子,手指隔着手套在仍有海莲花纹以及左献指给她的地方飞快滑动,左献默默看着半闭着眼睛的奚有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奚有木猛地一停,在墙角那里不动了。左献也不愧是整个组织的统领,立刻严肃起来,一声不吭地做好奚有木周围的保护防范。
“走吧。”
很快,奚有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先回去,我慢慢消化。”
“是。”
左献上前扶住奚有木,令她有些诧异的是,极度厌恶他人触碰的奚有木此刻没有任何反对甚至是不适的意思,但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带她回去。
梁济沧这一夜睡得很不好,也难怪,这么一个和自己颇有渊源而且还尽是恶劣回忆的、他招惹不起的人睡在他隔壁,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倚在二楼会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夜空出神,心里莫名有些焦躁——怎么越看越清醒?
还是别胡思乱想了,乖乖回去睡觉吧,明天不知道那些人还会给他出什么难题呢。
梁济沧刚想站起身回卧室,却突然看见自己正对着的落地窗开了,他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在淡淡星光下露出脸来的左献一个眼神震慑住。还有,她身边的那是……
陛下?
“抱歉,主上,进错地方了,”左献扫视一圈,语气淡到让人根本听不出她在道歉,“请梁先生回避,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主上,您要先做什么?”
“去——唔。”
奚有木离开左献搀扶的那只手忽然捂住嘴,但是在黑暗中的两人都看见了从她指缝间流淌出的血。
“嘀嗒。”
第一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血如有电闪雷鸣之效,将震惊中的两人轰醒,左献立刻扶着奚有木在沙发躺下,飞速和身后的空气吩咐了几句,而梁济沧却是吓得连退几步,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很快,两个背着奇怪东西的人从会客厅正门出现,匆匆走到奚有木旁边,为她止血治疗,梁济沧松了一口气,刚想要离开,只觉得脖子一凉,他偏头看去,便肝胆俱裂地看到一柄渗着寒气的匕首搁在自己脖颈。
“统领,我们止住了血,但是主上的情况还是很不好。”
接着梁济沧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专业名词,但他没有心思想这些——他们为什么要控制住他不让他走?
“——我们毕竟不算专业,这又等不及洛顾问到,只是主上会比较——”
“我有一个私人医生在附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梁济沧突然接道。
左献看向这里,灯光很暗,但梁济沧分明感觉到她目光一闪。
“也不失为一种办法,那就麻烦梁先生了。”
“停,”微弱却很坚决的声音响起,梁济沧心里骤然缩紧,“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人接近我,还是你们来吧,还有,梁先生晕血,把他打晕,别让他妨碍我治疗。”
“是。”
奚有木说得迅速,梁济沧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左献一掌击晕。
脖子好疼……
梁济沧勉强睁开眼,看着刚刚下意识从自己脖子后面拿到怀里的靠垫,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是客房吗?他怎么半躺在沙发上?
梁济沧揉揉眼睛,借着微微发白的天色看了看墙上的表——四点半,他睡了,不,昏迷了两个小时左右。
记忆渐渐清晰起来,梁济沧站起身,转头看见床上的奚有木,险些跳起来。
她她她她怎么和他共处一室!还有,她拒绝了他的好心不说,还给他安了个莫须有的弱点让人把他打晕!
“安静些。”
奚有木的声音很微弱,但在这样的环境中非常清晰。
梁济沧一个趔趄,跌坐在沙发上缓了缓才又道:“您怎么和我在一个房间?”
“我觉得您能猜到。”奚有木似乎在笑,梁济沧想起左献,默默叹口气。
“您去做什么了会伤成这样?”
“梁先生,您怎么总问一些明明知道不会被解答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