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了。” 刻骨的誓言融入徐徐清风中,悠悠消弭于苍茫的天际。 * 一日后的清晨,瓷洲城。 马匹停在客栈门口,时墨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直直奔进店里。 谢汐岚和乐盈愁云惨淡地坐在大厅,看见时墨的身影,皆是眼眸一亮。 “你总算来了!”谢汐岚泫然欲泣,焦急道。 时墨无心安慰她们,直截了当道:“带走华俸的人是谁。” 谢汐岚和乐盈为难地对视一眼,纠结地看了看时墨,不知道要怎么委婉地说出口。 时墨俊眉紧蹙,沉声道:“你们多犹豫一瞬,华俸便离危险更近一步。” 谢汐岚咬了咬嘴唇,眼睛一闭,硬着头皮豁出去了,说道:“是时宣。他带了一队人手,亲自登门带走了华俸。” 时墨僵在了原地。 乐盈见他如遭雷击的模样,赶忙开口解释:“华俸不是自愿跟他走的!我瞧见了,是时宣命随从击晕了她,而后将她带走的。” “时宣……时宣!” 时墨忿恨地咬紧牙关,想不明白时宣究竟意欲何为。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猝然打破了时墨的疑虑。 “时宣此番,是为了逼迫华俸成婚。” 牧舜一走到时墨身旁,微微仰首,古井无波的黑眸里翻涌着无尽的嘲弄。 “时墨,你来的真晚。” 时墨一把扣住牧舜一瘦弱的肩膀,震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牧舜一扯了扯嘴角,怜悯地端详着时墨急火攻心的神态,幽幽开口:“先前,我向华俸示好,愿意与她结亲,你们皆当我是在胡言乱语,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而今种种,便是你们自寻的恶果。” 牧舜一目光下移,静止在时墨腰间的湖蓝色香囊上。他轻抬眉梢,别有深意地问道:“你既然有挽梦香草制成的香囊,难道就不曾借助此物,窥探过你与她的将来吗?” 时墨呼吸一滞,突然想起几日之前,他在梦中见到的时府婚宴。 惊愕中,他突然明白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梦魇中那场盛大的婚宴并非来自他前世的记忆,而是挽梦香草为他制造的预知梦。 那场梦境并非意味着过去,而是代表了将来。 照云江边老者的话语穿过了时空长河,悠悠回响在时墨的耳畔。 “小公子,天机不可泄露啊。窥探天机不仅需要良机,还需要付出代价呦。” 代价。 时至今日,时墨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老者话语的深意。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悔恨与情乱使他疏忽大意,误认为那场梦境只是他前世的记忆,因而错过了预知梦的暗示。 原来,他是以被心魔所缚和失去挚爱为代价,窥探到了关于挚爱之人的天机。 一室冷寂,针落可闻。 牧舜一神情莫辨地眯起眼睛,冷冷开口道:“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是可忍孰不可忍。时宣既已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你可决不能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于他。” 时墨薄唇紧抿,面若霜寒,手掌握紧长剑,一字一句道:“那是自然。” 牧舜一了然轻笑,蛊惑道:“走吧,我们一起去渝都。去救她,去报仇。” 时墨凤眸一凝,侧头望向牧舜一,淡漠道:“我们?一起?呵,你未免异想天开了。” 牧舜一却游刃有余地眨了眨眼,笃定道:“在渝都,你与她若想全身而退,就离不开我的协助。你们曾经因为疏忽和自大,无视我的提议,中了时宣的诡计。你们敢保证,光凭你们二人,便能在时宣的老巢翻起风浪么?” 时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牧舜一,心中渐渐有了成算。 * 此时此刻,渝都郊外的庄子里。 华俸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缓缓抚住自己的额头。她环视了一圈,陌生的房间,陌生的风景。 她急忙跳下床,胡乱穿好衣衫,一把推开房屋大门。 碧空万里,虹销雨霁。 鸟语花香的庭院里,两道身影正俯身摆弄着由石头和木杆堆起来简陋烤架。 身后传来木门吱哑的开合声,埋头忙活的两人顿时一愣,回头望去,直直对上了少女清亮潋滟的桃花眸。 “神梦机?”华俸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青年,讷讷道。 “嚯,你终于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