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和沈源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从南城到达城绿皮火车要坐三个小时,并不算远。达城相较于南城要落后很多,夜晚的火车站附近并没有想象中的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就连站口的“达城”二字都没有灯牌亮着。火车站附近貌似在修路,四周用绿色的铁皮拦着。徐清招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就奔着订的酒店去了。
“师傅,从这到青宫县要多久啊?”
“你说的是栗山吧?这地前些年才改名,我们本地人还是叫栗山。”
“是嘛,为什么要改名呀?”
“咱们这地不是破嘛,政府这两年大力发展旅游业,从前栗山那地界有好几个道观,最大的那个叫青云宫,传下来几百年了,政府就以这个为卖点,打造了青宫旅游线,前几年把栗山改为青宫了。附近好些人过来旅游,你们不是过来旅游的?”
“不是,去见一个故友。”
“你们两口子讲话怪文气的,就是老朋友嘛。”
沈源见司机误会,本来想要解释两句,徐清笑着抢在他前面:
“我家这位面浅,开不得玩笑,你看脸都红了。”
“也是,你们现在有些年轻人内向,我女儿的话来说,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对,社恐!”
“师傅您还怪紧跟时代的,那到栗山有多远呀?”
“你那位故友在县城里住着不?”
“不在,在一个叫石塘村的地方。”
“你们明早去城北汽车站,赶早八点的大巴,坐三个小时到得了县城,至于到哪个村,你再问问售票员。你们现在年轻人手机里不都有那个导航软件嘛,拿给售票员看看就知道了。”
“好的好的,谢谢师傅。”
“没事儿,话说你们那个朋友不地道呀,你们大老远来也不过来接接,我们达城虽然地方小,但绝不是什么出刁民的地儿,达城市民热情好客。”
“很多年不联系了,我们这次来就当旅游了。\"
“那妹子你听我说啊,达城最好玩的......”
在司机对达城风土人情的一顿介绍中,沈源和徐清也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之后两人各回房间准备明天的路程。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坐上了去青宫的大巴。
“姐姐您看这个地方可以怎么到啊?”徐清拿着手机问着售票员。
“到青宫后,就在青宫汽车站,搭6号车,具体的车上有写。”
到青宫后,两人又转车去往石塘村。
他们坐的车越来越小,到的地方也越来越偏僻荒凉。开始路边还有些散落的居民群,像是某个小镇,但后面群山开始崛起,路边的住户也开始变得星星点点。公交缓缓地停靠在石塘村站,站台背后是个小卖部,老板娘长着一张喜庆的圆脸,正和女儿在门口择菜,这个点该煮中饭了。
“老板,买两瓶水。”
“好嘞姑娘,喝哪个?”
徐清看见货架上的AD钙奶,用手肘碰了碰沈源:
“呆子,假奶!”
“姑娘,咱们这的奶哪有掺假的呀。”
“哈哈哈哈哈,婶,说的AD钙呢,来两个那个。”
看着面前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老板娘觉得他们的举止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给他们拿了。
“婶,打听个人,您认识毕丹吗?”
“毕丹,我想想,他爸是不是叫毕武?”
“应该是,她家住哪的呀?”
“哎呦喂,造孽呀。毕武都去了好几年了,他那女儿一直在南城上学,就没怎么回来,他去了之后那姑娘回来过几次,后面就再也没回来了。我听村里的阴阳先生讲,他们家的风水不好。现在那房子已经荒废了,平时大家都不去,怕晦气。贼进去偷过一次,那酒鬼家能有什么,拆了些电线电视啥的。你们找他做什么?”
“毕丹是我们的朋友,几年没联系了,我们想着到这来找找。”
“那姑娘命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生在这样的家庭,父亲是酒鬼,母亲是疯子,姑娘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跳河走了,不幸不幸。但是那姑娘又被一个大官看中了,一直资助她在外地上学。照我说,还是他们家风水不好。你看她离开家之后就开始走运了吧。她妈走了爹在这呆着后面也走了。我说这姑娘离家是件好事,说不定现在那个大官资助她读到大学进政府了呢。你们不是同学吗?也不知道她的近况?”
沈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
“那她家往哪走啊,我们还是想去看看,好歹跑这一趟。”
“我就不带你们去了,顺着门口的道往山下走,走到头往左拐,穿过一片松树林,有一栋漂亮的小洋房,小洋房前面再走走就是了。”
“好的,谢谢婶。”
沈源就这样和徐清走着,两个人默不作声,气氛有些微妙,徐清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