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害怕什么?”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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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与你的相遇并非是件什么愉快的事。
对蓝雨大掌门来说,在执行计划的时候掉进忽然出现的坑中,把那正从坑底爬绳而上的人砸个正着,最后还晕死过去,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好说的。
那是三月以来的第一场梨花雨,纷纷洒洒的落在青丝上,让人不禁驻足。喻文州收回下意识探前想帮你拂开落花的手,看着腿上包扎得稳贴的伤口,不禁扬起嘴角道谢。
你瞥了他一眼,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后合上药箱,“你再怎么笑,也不能抹去你把我辛辛苦苦采到的草药砸个稀巴烂这账。”
“我也没想抹去。”喻文州望向远处向他招手的黄少天一行人,朝她拱手:“大会过后,喻某定将姑娘的草药如数奉还。”
摆摆手,你似乎不耐烦地催促他离去,却在他踏着满地雪白走出栏栅时扔他东西,看着他身手利落地接住朝自己后脑飞来的药瓶,拿起药箱向着反方向走开,“桃瘴林里倒下,可没人给你砸了,喻公子。”
仿佛仰面便能看清像无数雪花一样飞舞着的花瓣,喻文州驻足回望,梨花伴随着春风飘扬,落满鬓间后又随着脚步不断坠落,忍不住在唇边荡漾开去发自内心的笑。
背向而驰,是后会无期,还是有缘再见。
纷纷绕绕十几载,挥着袖间的那抹清辉,从弟子坐上巅峰之位。岁月摈除太多的变数,彷如由始至终都温润从容的喻文州,这次却不自觉期待起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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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向来漂泊无定的你来说,喻文州不过是个行路中的过客罢,即使这过客有着你一直寻找的东西,即使这过客陌上人如玉更世无双,但从看到他腰间那藏在剑匣内的锋芒开始,你便熄心了。
那份责任,不是你能撼动的,所以你选择一笑而过。
只是为什么……你连续看中的二个都和蓝雨有关?!
你看着不久前还在你怀里姐姐长姐姐短的卢瀚文,现在正和喻文州身边的人叽叽喳喳闹着而后被他一声令下乖巧安静下来。
“所以说……这孩子是你接班人?”
“唔,少天的。”
怎么现在一个个有天赋的都早早被人挖去了,你有点忧愁。
“啊啊啊姐姐小心!!”
“嗯?”
刚刚还在盘里的面粉迎面扑来,你还来不及闪身便被喻文州揽住背过身去,洋洋洒洒的粉末缭绕在周身,你咳了好几声抬头入眼的便是为你挡去所有的喻文州,半身的白色。
“啊……掌门。”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喻文州现在这幅样子能放声大笑的,大概也就只有在蓝雨里地位和他不相上下的黄少天和从不悚他的你了。
喻文州有点无奈你这么小没良心的,看了黄少天一眼,伸手拍掉一些粘着你肩头的面粉后便起身去洗漱干净。你好不容易止住笑,抬手招过那头不知所措的卢瀚文好好安慰后问他:“你们掌门,最近可有受伤?”
卢瀚文摇摇头有点疑惑地望着你,你抿嘴笑笑只让他去看药熬好没还顺手塞了他蜜饯先解馋。
夜幕已至,空旷的街道早已无人,两旁的商铺门也紧闭着,偶有所闻的马蹄声穿街而过,你轻敲着木板门,听那人温和的声音,你敛了敛表情。
喻文州脸上的笑仍是自若,丝毫不在乎只着中衣便来见你,“最近平道派又开始蠢蠢欲动,姑娘怕是见多这毒了吧。”
暗沉的黑夜中狗吠不时传来,喻文州失笑看你不知是太过入神于切脉还是不想与他说话,让沉默在你们两人中蔓延。他本就在传书让徐景熙过来一趟先暗自把瀚文的毒解掉,却不料那孩子出去一趟集市把你给招来了。
他自身的倒是不大紧要,药理他虽不精通但还是有个基础,缓解还是懂的,可现在还不是把这毒给完全瓦解的时候。这么想着的喻文州却忽然被你拽住胳膊,金针出手根根精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一股强劲的内力从外而至,而后气血翻涌腥甜直接溢出喉间。
他看着你衣间的锈红和手中来不及递出的手帕无奈,你叹气摆手示意无事,用手帕捏起地上的物,左胸处骤然传来钻心的痛让你一顿,“平道派那毒若毫无长进又怎会忽然重现江湖。”
喻文州用温水冲刷着口水的腥血,看着你摸出蜜饯把他当卢瀚文那般直接塞他嘴里,失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这是还记仇呢。”
“我可不喜有人死在我面前,那会显得我无用。”你嘴硬着,外头一丝不寻常的声音引起两人的注意,你正想出去便又发现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从窗前掠过追去,喻文州披上外衣轻声告诉她:“是少天。”
外头仍是静悄悄的,他阖上窗便看到你脚步虚乏一惊连忙过来搀扶,你可轻易从喻文州的神情中想象得出现在自己的面色有多苍白,“你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