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晕了下去都多的是人将她弄醒起来按照三殿下的意思办事儿。
“姜小姐,王爷有请。”
景王府的仆俾多为男侍,替沈皓之通传的居然难得是名女婢。
“王爷正在偏殿等着小姐,小姐请跟奴婢来。”
姜寒月同沈元若对视一眼,正了正衣冠道:“有劳。”
景王府很大,甚至比姜府还要大。
院宅众多,以中轴对称,错落有致了各式亭台楼阁,翘起的飞檐下是大格大格的纸糊纱窗。走过穿堂,沿途抄手游廊上是不少洒扫的仆妇。
整栋王府都透露着严谨自持,规整端方的味道。
姜寒月随着婢女一路行来,唯一的感慨就是——不愧是治军有方的王爷。
凭着王府的细枝末节,她就能看出府内一丝不苟,井然有序的作风。
“王爷,姜小姐到了。”
“进来吧。”
偏殿氤氲着松木香,镂空的七彩珐琅云螭香炉里飘出些烟雾来。
屋内四处散着飘落的黄色纸张,不少已圈点勾画过。
小心绕过放置了各种精巧小玩意儿的乌木框架,姜寒月见到了随性的景王殿下。
数次见他,似乎都是便装打扮。
除了正经场合能见他把自己收拾地俊美如谪仙,私下里见他真是要多简便有多简便。
今日这位王爷居然就用了一条蓝色系带绑了额上青丝,靠在窗前小案上一腿盘着,一腿支起来依了手中书卷翻看折子。
“姜小姐自寻了位置坐吧。”
“寒舍有些乱,还望不要见怪。”
姜寒月望着无处下脚的书房,嘴角抽了抽。
我倒是想坐,可我坐哪啊。
俯身捡起乱七八糟的纸张,一一理好。
无意瞄到其中内容怔了怔。
“朝中礼部是出事了吗?”
沈皓之近来得偿所愿心情很好,他心情好时总是格外好说话。
“确实出事了,礼部尚书的位置已被空下来,孤可以推个人上去。”
“贵妃娘娘也禁足了?”
“嗯,那刁妇作威作福惯了,撞上了皇帝老儿手上。”
少女心思转了几转,想明白些事情。
“书桌上有一方砚玺,劳烦姜小姐替本王取过来。”
分不开心神,沈皓之没有立刻与她讨论公事。
姜寒月沉住气,取了他的私印来递去。
“家父托我将这封手书送给殿下。另外,陈先生已照殿下吩咐着手面圣。”
“对了,殿下要的道士陈先生找到了,安置在我府中,随时听殿下传召。”
沈皓之抽空接过她手中书信,没有立时打开查看,颔首示意她退下。
少女不见动弹,脚下在地里生根一般站他面前。
男人发觉她没走,抬首瞧她。
手上书卷放下,捏了捏酸涩的鼻根,阖眼片刻又睁开。
“想问什么?”
姜寒月不跟他客气,有什么便说什么,“礼部尚书的位置,就是殿下如此久来谋算的东西,对不对?”
“燕京高层里除了不能明着与孤有联系的姜相,本王也需要在朝堂上有一只支持景王府的势力。”
“重要的位置基本已被皇子们瓜分完毕,孤只能在这些党派里撕开一道口子。”
“礼部尚书不能直接插手天下大事,不算太招皇帝老儿的眼,手里却管了科考和各种祭祀礼仪。”
“科考能暗中招揽新人输送新鲜血液入我麾下,祭祀礼仪也能暗中敛财。”
“长此以往,朝中必定会有一批景王府坚定的的支持者。”
“孤不必再劳心费力挖各皇子党墙角,省时又省力。”
沈皓之撑起头看她,等着她下一个问题。
“贵妃娘娘也是因此事受牵连?”
“是。”
姜寒月对季嫦淳受罚一事很是痛快。她朱唇抿紧,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敢问殿下,我父是否会帮您举荐陈先生?”
沈皓之温和从容一笑,单手敲了敲书案。
“所以,重点还是你父亲。”
她不置可否。
“猜得对。”
“确实是你父亲举荐。”
“孤当初迫切地执意让你拉拢你父亲,不惜使手段逼你一把,也有这方面考量。”
“现下任何人帮本王推举陈暨白都会有偏帮嫌疑。”
“唯有深受皇帝老儿器重的姜相,中立派顶梁柱说出来的举荐才有可能让他放心。”
沈皓之淡定地看她,“孤只需这一个机会,陈暨白只要在皇帝老儿面前露面,他自会拿下孤想要的位置。”
姜寒月冷静听他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