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婉目中诚恳,姿态放地很低。
姜寒月与她对立着,新旧两任魁首无声的交锋让看客们兴奋极了。
她回视向她下达战书的女孩,勾出一个趋近完美的笑容。
“寒月幸事,谈不上赐教一说。”
“不知袁姑娘,想同我比什么。”
袁婉嘴角笑意好似比量着姜寒月复刻而生一般,连弧度都一模一样。
“不如,就比琴吧。”
她落落大方地挑了一个对自己最为擅长的东西。
比别的,姜寒月或许略胜她一筹。
唯有琴,袁婉自认为能与姜寒月有一拼之力。
“那么如你所说,就比琴。”
幽若怀抱问世冷眼旁观,对上朝露挑衅的眼神甚至礼貌地回了个微笑。
只专注地做好主子的侍女。
姜寒月要与袁婉比琴。
这个消息像长了脚一般传遍了曲庭雅苑。
一个是满身锋芒的大晋名姝,一个是不知名新冒头的才女。
同为四项魁首,这比拼真真是有看头。
不少琴痴围着二人准备一睹难能一见的论琴。就连旁的棋痴画痴等也放下手中事,不愿错过这机会。
“老兄,说说看,你更看好谁啊?”
一酷爱书画的书生与近旁年轻的琴师交谈起来,“别的不说,在下赌姜姑娘必胜。”
琴师拈须,一把扯下自己的荷包押在桌上,“老朽不曾见过当日姜姑娘夺魁盛景,今日得见袁姑娘琴艺,实是众望所归。”
“老朽破例赌这一次,就赌袁姑娘赢。”
有人开赌局,这下看热闹的更热闹了。纷纷跟了去押注。
大半押了袁婉,下注人里十成有七成赌上袁婉能赢。
剩下三成曾见识过姜寒月当年风姿,义无反顾地入了姜寒月的注。
*
雅苑外停了一辆低调的马车,沈皓之带着卫宵被人引着低调进入苑内。
沿途少有见到奴仆踪影。
男人眉目合拢,玄衫玉簪的松散模样。信步去往水榭,不经意间问道:“曲庭可缺奴仆?怎不见人洒扫。”
管事可不敢得罪这位王爷,老实回道:“王爷说笑了,今日诗会是自姜相嫡小姐连夺四魁之首后又出了位四魁首。”
“此事本就百年难遇一回。”
“新魁首还同姜姑娘下了战书,此刻就在妙音亭里比试着呢。”
“苑里的奴仆们平日常得六殿下恩典,今次求了允准也去水榭围观了。”
沈皓之本是来寻姜寒月的,碰上同她有关的趣事倒来了兴致。
“比试是在妙音亭?”
“是,殿下。”
男人不欲与人凑热闹,闻言脚下却是拐了个弯。
“带路。”
正门到妙音亭距离不远不近。
沈皓之身高腿长,一炷香功夫就遥遥看到不少人围住了琴台。
他站地远了些,对情况了解不详。
卫宵穿过人群带了消息回来,他这才知晓那小姑娘的比试,有人竟开了赌局赌上两人胜负。
“主子,目前赌姜姑娘的人只占了三成,赔率还在涨。”
沈皓之听他传回的消息,有些惊奇。
这朵黑芯牡丹居然也有不被人看好的时候。
也不知是该笑世人愚蠢,还是笑那只小狐狸装过了头。
摘下龙吟连带身上的玉佩放到卫宵手中。
暗卫茫然地捏了东西看着他。
“主子,您这是?”
沈皓之笑地优雅,“全押了,赌姜寒月。”
卫宵不曾见过主上任性的模样,此番连押两样宝贝就为赌姜相家姑娘能赢,颠覆了他的认知。
能做暗卫,首要的就是完全听从主子的命令。他挠挠头,行至赌桌将东西押出去。
沈元若正气着这群人错把鱼目当珍珠,无人愿意下注姜寒月时,一侍卫打扮的小哥一言不发就在她面前赌了两样宝贝。
心高气傲的公主赏了卫宵一个赞赏的眼神。
倒还有人识货,不比那群蠢蛋好好一双眼睛全白瞎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姜寒月不关心场外人如何。她谦虚地欠了欠身,“算来,曲庭之中,我也算是前辈。”
“既是前辈,礼让后辈也属应当。”
“袁姑娘,你先请。”
袁婉回以一礼,对她这番客气接地心安理得。
再次入了琴座,稍稍平复对上姜寒月激动的心情,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琴音再响时,她换了一首挑手艺的曲子——《山河表》。
与《桃夭》不同,《山河表》是正统琴曲。
这首曲子最大的特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