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霓这方不抱太多希望,可总得试试,卫国公府敢自暴自弃,京兆府却不是不能。 向子安眸色一沉,面容难得严肃了些,他苦笑着道:“无论结果如何,还是请越霓妹妹试试。” 越霓挺了挺摇杆,慎重地点头道:“好,我让人去张家传话试试……” 她秀眉微蹙,回想起昔日和好友赏雪游船的日子,犹豫着道:“这些日子,我们约灵秋出来吟诗作乐,她总不赴约。只有一两回,大家说好了去飞玉楼挑首饰头面,她才露面,我想也许是张家认为她快嫁入国公府了,好歹要准备些上档次的首饰,因此放了她出门。不如我再请她去一次飞玉楼?” 向子安一脸赞许地点了点头:“甚好,越霓妹妹尽快去传话吧,能今日就将张姑娘约出来最好。” 越霁对显然有些困惑的妹妹解释道:“如今卫国公不想同陛下撕破脸,还将世子之死压着的,张家也只知道国公府不让京兆府进门,却不知为何缘由。倘若过了两三日,国公爷定然忍不住抖出世子之死,以流言来要挟陛下动用金麟卫,到时候再想请张姑娘出门,可就难了。” 他们二人绕个圈子寻自己的缘故终是了然,越霓当即挥手叫了丫鬟来叮嘱几句,那丫鬟领了命,匆匆离开。 他们也收拾一番,再度上了马车,不过越霁掀开帘子吩咐车夫,没提飞玉楼,反而道:“去翰林院张学士的府上。” 向子安神色凝重地问她:“怕卫国公府派人在张家守着,提防我们?” “嗯,”越霁漫不经心地颌首,放下轿帘,“这老两口心眼多着呢,总得小心些。” 马车到了张府门口停下,三人隔着一段距离,已远远听见外面的争吵声。 越霁先拦着另外两人不急着下车,自己先小心掀开一角侧边轿帘看了看,不幸被她言中,出门赴约的张灵秋被守在张府门口的国公府家仆拦了下来。 国公府派来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婆子,许是定亲的十来月里来过多次张府,和张灵秋亦打过交道了,她毫不克制地双手握着张灵秋手腕,强笑着道:“张姑娘,我老婆子有事要和你说呢,快跟老婆子回府吧。” 张灵秋白皙的一张脸涨得绯红,显然被这个动手动脚的婆子气急了。可惜她只是个及笄之年的小姑娘,哪抵得过婆子的蛮力,即便有身边小丫鬟帮忙,却始终挣不脱婆子。 她气恼地道:“李嬷嬷松手!方才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要先去赴朋友之约,等晚些回了府,你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讲就是了!” 李妈妈全当听不见,只假笑着,往张府门口的方向扯张灵秋回去,张灵秋自是不从,身后的家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浑然一派看不见这出闹剧的模样。 回身将情况同两人一讲,越霓心里替朋友着急,又忍不住担心:“向大人这时候出面解围,会不会给灵秋惹上什么麻烦?” 向子安神色不虞地点头道:“若我们不出面,张姑娘顶多只是顶撞了卫国公府的婆子。一旦我们出面,那张姑娘就变成了明目张胆和卫国公府的意思反着来了。” 越霓不太服气:“可她们两家的亲事已经成不了了……” “没这么简单,”越霁摇了摇头,“即便卫章死了,单凭国公府的权势,也没几个敢得罪他们的。” “只是也不必太过担心……”越霁秀眉一挑,心里庆幸还好多做了一手准备,“我们不能出面,总有人能出面的。” 向子安出越府时见到她和越霖房中的一个小厮说了几句话,后知后觉地惊喜道:“你让茱萸过来了?” 茱萸跟着越霖办差多年,他一出面,所有人都只会当作越霖要管此案。可要较起真来,他是越家的家生子,为越霁办点事也是说得通的。 越霁含笑点了点头,正在此时,马车外一个响亮的男子声音嚷了起来:“放手!” 再掀开轿帘一看,果然是茱萸赶到了,他眉头紧皱地大步走到争执的两人中间,对李妈妈虎着脸道:“你是哪来的婆子,竟然在人家家门口拉扯姑娘?” 李妈妈认出了茱萸身上的官服,既然金麟卫来了,她便二话不说松开张灵秋的手腕,赔笑着道:“官爷见谅,是我老婆子不识相,我这就走,这就走。” 她一边连声说着,一边快步后退,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应是回卫国公府报信去了,”越霁要合上轿帘,让越霓的丫鬟下车去接张灵秋过来,茱萸眼尖瞧见了她,连忙唤了一声:“小姐。” “嗯?”见越霁不明就以,茱萸忙指着身后道,“小姐上这边的马车吧,宽敞些。” 他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的马车,向子安正嘀咕着“好端端的换什么马车”,越霁却了然地拉着妹妹下了车,站定后,她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