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低头不语。
……
“也许……萧羽不来,一切都不会发生。”
玄夜侧过头,声音已经断断续续。
李长泽望过去,睫羽轻颤。
摇曳的烛光清清晰晰的映亮了青年侧脸上的那道泪痕。
他,真的……哭了?!
李长泽不在催促,而是抿抿唇等待着。
须臾,青年抹去泪痕,疲惫一笑:“抱歉,见笑了。”
李长泽摇了摇头。
玄夜调整了一下吐息,道:“当时我与公主产生了分歧,许多日不曾见到过她,后来离国入侵,我去了边关抵御与离国大将薛无忧大战了数月。可惜,最后离国还是灭了南国……再往后就没有记忆了,再有就是遇到你们了。”
他的话十分诚恳,不似作假。
况且为将之事,稍微一打听便可以打听到,没必要以此扯谎。
李长泽沉思。
结果无非有二:
其一:沈黎将药方给了萧羽,离国过河拆桥攻下了南国。
其二:沈黎没有将药方给萧羽,离国的瘟疫是一场骗局。
不管哪一种都似乎有理有据。
由此看来,昙月公主怨恨离国是情有可原。
可,李长泽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不恰时宜的响起。
李长泽猛地看着墨玉,又看向玄夜,玄夜示意他不必紧张,随即开口问:“何人?”
门外响起了一道柔柔的女声:“玄大人,公主有请。”
想来是昙月公主沈黎的女婢。
玄夜站起身来。
李长泽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玄夜未曾料到,眉头一皱,面上还没浮现怒色立马又散去了。
他低声道:“你做什么?”
李长泽收回手也随之起身,双臂环起,随意道:“只不过是提醒玄大人罢了。”
玄夜回神。
他是在提醒自己已经不是傀儡状态了,一会不要在沈黎面前漏出了马脚。
玄夜失笑:“不劳白…”
他忽然止口,撇了一眼带着面具的墨玉,继续道:“阁下操心了。我不会瞒她。她是让我清醒也好,失去意识也罢。纵使她罪恶滔天,我也会站在她身边。”
这番刨心坦白之论却是李长泽不曾听过的,倒叫他失神了一瞬。
玄夜跟随婢女离开了。
李长泽望着远去的背影仍在沉思。墨玉走上前来,沉声问:“如何?”
李长泽摩挲着下巴,道:“八分吧。”
他收回目光,略略垂下,复而看向墨玉:“说说你的看法。”
墨玉沉吟片刻,言简意赅道:“变化。”
李长泽饶有兴致的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继续说,素觉无味。
这家伙,多说几句话都不肯。
他道:“没错,你我心知肚明,玄夜绝非他口中所表现的如此安于现状,他与沈黎当时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舍下沈黎,前往边关抵御外侮。只不过他不说,我们无从得知。”
墨玉低低‘嗯’了一声。
李长泽伸了伸腰,宽大的袍袖垂落下了,漏出了如藕白的小臂,背上布条缠着的长物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也非无从得知,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墨玉:“萧羽。”
“不错!”李长泽伸出食指虚空一点:“就从他身上下手。”
不知玄夜如何与昙月公主交代,所以趁他们没被发现,二人便出了皇宫。
在离开宫门时。
李长泽感觉后背发寒,总觉得有谁的目光在他身上凝视。他倏然扭过头左右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许是他的动作太突兀。
引得墨玉问道:“怎么了?”
李长泽刚想摇头。余光无意间看到远处宫内的一座高殿之上,有一抹素色身影,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只见其墨发飘扬衣衫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