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沈岁岁并不会读唇：“孙薇姐姐你要说什么？”
孙薇不在理会她，深深看一眼程积羽，毅然决然的，一头撞死在木柱上。
血迹从她趴着的身体下汩汩冒出，腥味弥漫，恐惧张扬，猩红里带着些许黑色，满头凌乱的乌□□浮在血泊之中。
她的丈夫立在一旁，疏眉朗目俊秀非凡，青灰的华袍纤尘不染，月光镀在他的身上好似仙人，只差一只云鹤就能羽化登仙。
沈岁岁望着这样出尘的仙人，只觉得他冷漠到令人发指，第一次从心里生出一股名为害怕的情绪。
那血越来越多，终于汇聚成一汪血池，味道刺鼻。
程积羽好似对原配夫人的死无动于衷，视线一直落在沈岁岁身上，看着她，缓缓道：“你说你要我救你们沈家？”
孙薇赴死的画面挥之不去，沈岁岁不敢再说什么激怒他的话，惨然一笑，低声道：“曾经，你兄长带你去沈家，我爹爹娘亲待你是极好的，我哥哥还教你武艺，你在书院时他也略施照拂。”
沈岁岁话音温柔，不带半点冷然，将两人过去的回忆都翻搅出来，把程积羽带入过往。
沈岁岁的父亲一生戎马，威严赫赫，对谁都不露一个笑，她的母亲则出生清流人家，温婉淑柔，在京中担得贤明。
这样一火一水的两个人就教养出了端正律己的沈家大公子沈裴青，古怪精灵的沈家大小姐沈岁岁。
而现在，令人艳羡的一家人只剩下沈岁岁，接过了父兄的的担子，以一己之身来求他放过沈家。
程积羽神情空了一息，很快调整回来，他蹲在沈岁岁身边，用安慰的语气说出魔鬼的话语：“今夜你陪我，沈家流放之罪可免。”
沈岁岁这女子打小就有自知之明，和程碎暮信笺往来，就常些写些“娘子绿裙桃李染，皓腕似雪冷如月”的自夸之语。
她读书不多，腹内空空，程碎暮也不嫌弃她，读罢只是一笑置之，即刻就与她回信。
这传信人自然是深得沈裴青喜爱，时常邀请来家中的程积羽，程碎暮与沈岁岁都不避讳他，他也知道两人信里写了什么风花雪月。
大抵是他喜欢沈岁岁，每次从王府去往沈家，都是一副不耐烦的痛恨模样，偏他认沈裴青做了半个兄长，也忍不住想沈岁岁，不然早就猪八戒撂耙子不干了。
“如何？跟我，保你无虞。”
就算沈岁岁自负美貌，也没想过别人敢觊觎自己。
这人还是她自小以为的小叔子。
沈岁岁大惊，程积羽温热的手掌已经落在她单薄的肩上。
程积羽身形不健硕，也不文弱，外表瞧来清瘦，可落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量大得惊人。
沈岁岁被他用力一带，便失了重心往他身边倒去，正好落在蹲下来的男人的怀里。
程积羽少时跟随母亲礼佛，长大也没改掉这个习惯，沈岁岁落在他怀里那一刻，佛堂寺庙里司空见惯的檀香味就迎面扑来。
继而一只不甚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抱着她的男人像是叹息道：“你来王府，终于是来找我了，虽然目的我不喜欢。”
沈岁岁浑身僵硬，后仰脑袋一头撞在程积羽头上，把人撞得眼冒金星，跌在石阶上回不过神。
沈岁岁一改温软可欺的孤女模样，她面目泠然，提高声音道：“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放不放我嫂嫂她们？”
程积羽晃晃头，曲手肘撑起身子，揉揉额角，在沈岁岁的滔天怒火里也冷了语气，不善道：“这道旨意是先帝所下，陛下都没有资格更改，你来求我不是要为难我？沈岁，我在朝中根基未稳，如何能帮得了你？”
沈岁岁也会过来神，剧烈踹息着，认真想了想才道：“你是让你去求小皇帝？”
程积羽冷笑：“太后恨你沈家入命，你觉得你去求一个被母亲操控的小孩子，谁就答应你？”
“你！”沈岁岁高高挑眉，眸中漆黑一片，似有怒火燃烧，激得她不管不顾一脚踩在程积羽肩膀，“那你刚刚还说，还说若我陪你，你就放过我沈家。”
程积羽被她踢得眼前发黑，过了许久才一捞她的脚腕，随即身子一翻，将她狠狠钳制在怀中。
他眉眼压得极低，凝成一片，沈岁岁深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她心口一麻，偏头又看见孙薇贴着血水的半张脸，吓得她忍不住冷颤。
程积羽确实是怒极，胸口顿顿的一片痛意，撩起他无边的黑暗心思和狠辣手段。
他肖想沈岁岁的美貌，可也没忘记程碎暮才是她喜欢的人，何况怀里人这一下颤抖在他眼里委实威力强悍。
他舍不得为难她。
程积羽略一思考，松开如铁钳的手臂，放她得以自由呼吸。
他宽慰自己沈岁岁什么都不懂。
她从前招猫逗狗惹是生非，最大的难处就是在程碎暮怀疑她是否“温柔”时，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