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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3)

沈岁岁甚是难堪。

他是要羞辱她吗?在她说完“长嫂”二字后嗤笑她异想天开,不齿她攀龙附凤。

沈岁岁想到她的母亲,她的长嫂,她的弟弟。

也想到沈家。

她心底念着“沈家”二字,缓缓直视摄政王,柔声道:“我……沈岁以程家长媳的身份恳请二弟,放过沈家一条生路,我母亲身体不好,吃不了流放的苦楚,弟弟少不更事,也未有……”

沈岁岁给了程积羽羞辱的台阶,甚至做小伏低,摇尾乞怜,然而程积羽脸色铁青,双唇紧紧绷着,低声喝道:“沈岁岁你闭嘴。”

“我……”沈岁岁哀求,这时身边风回电激般奔过来一人,将她扑倒在地,死死扼住她的喉咙。

她父亲的甲胄颇重,压在身上像是连同呼吸的能力也被这重量剥夺,何况身上还死死压了另一个人。

“孙薇!你要干什么?”沈岁岁拼尽全力撑住脖颈上的手,待看清要杀她的人后不由吃了一惊。

孙薇神情恐怖,举止疯魔,再无半点往日的高贵冷艳。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不喜欢我!都是你!”

她尚未说完,横侧踢过来一只脚,重重落在她身上。

沈岁岁只听不远处“哐”声传来,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拉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给本王杀了她。”程积羽提着她身上甲胄,不顾她的挣扎帮她脱掉,对侍卫说的话语气森寒。

在孙薇跑过来时,他就眸光一沉,然而双脚犹如长根一般牢牢固定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间没能将沈岁岁救出。

他患有心疾,猝然看见沈岁岁被人扼住要害时,心脏像是停止跳动,疼痛绵密,似一排针在扎。

现在心有余悸的同时恨不得杀了孙薇,除之后快。

沈岁岁也是心鼓如雷,她不明所以,诧异于程积羽对孙薇的态度:“不,她是你的妻。”

程积羽的兄长程碎暮是个病弱书生,于家嗣传承上极看中他这个弟弟,也不许他受半点伤害。

爱慕他的沈岁岁自小耳濡目染,对程积羽也有了一份长嫂之心,竟然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她后知后觉,骇得抿着嘴,借力摔在地上,脱离程积羽的怀抱。

我的妻?

听了此话,程积羽额角青筋凸起,修长的指尖摩挲过女人的肩膀,再次将她狠狠带入怀中:“我的妻?沈岁,你才应该是我的妻!”

月色洒满庭院,如积水空明。

沈岁岁挣脱程积羽的束缚,重重将头磕在地上,竭声道:“王爷慎言!”

程积羽神色狠戾,隐没在袖中的手指发颤。

他视线扫过被侍卫擒拿住还不断咒骂的孙薇,厌恶地皱眉,一甩袖侧身而立,冷漠道:“杀了。”

沈岁岁余光一瞥,只见孙薇原本如银盘漂亮的脸上满是怨恨,嘴里吐出不属于大家闺秀的诛心之语。

目光相接,孙薇阴毒一笑:“我是他的原配,永远都是。你想都别想!”

沈岁岁记得,在先帝还在世、京都还太平的时候,孙薇在闺阁女子中最是温柔,贤淑之声名冠京华,引无数子弟辗转反侧,她常与沈岁岁说,做女子的要温柔,切不能因为夫家不好就变成坏女人,堕落于情情爱爱,是女子最不值的事情。

她怔怔望着孙薇回不过神,当尖利的刀锋落下之时,她行动先于心意做出了动作,猛虎扑食一般扑在了孙薇身上。

“二兄!程积羽!她是你的妻!是你名门正娶回来的妻!”沈岁岁将孙薇护在身下,惊惧地向程积羽陈述事实,语调发颤,身子哆嗦。

她今日来这里求情就没想能活着回去,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誓要与沈家荣辱共存亡。

毕竟程积羽一向不喜沈家,她父兄遗体回京那日,就是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用平静到没有起伏的语气告诉她。

——陛下收到密报,你父兄通敌叛国,披不得这英烈二字,当不得这英雄之誉。

周国举国沉痛的日子因他一句话而改变,沈家父子从不畏生死的大英雄,变成了人人喊骂的走狗。

想到这里,沈岁岁悲从中来,眼泪终于不争气地从她眼中落出。

纵使她不惧死亡,到底还是个没见过风浪的小女孩,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没谁给过她半点难堪,现在已经是委屈得眼泪婆娑。

见她哭了,程积羽心蓦地一软,待要好好讲话,那沈岁岁却挪动膝盖挡在了孙薇面前。

他见了她的一脸绝决,顿时神色阴沉,手指微微上抬,吩咐侍卫们退下。

他走到沈岁岁和孙薇面前,鞋尖勾起孙薇的下巴,语气阴毒道:“你怎么没有和她说,你是如何嫁到我程家来?现在在我面前和她说清楚!”

孙薇还是在笑,眼泪不知为何越淌越多,她按住程积羽的脚,偏头看着沈岁岁,无声说了一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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