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别睡了。”狱卒将牢狱门打开,神色郁闷,脸上又带着一丝庆幸。
幸亏这个贵人在里面有要求时自己没有拒绝他,否则就怕眼前人如那些面善心恶的人一样,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他们。
喊了两三遍,里面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丝怀疑的念头浮上狱卒心上,他吓得钥匙扔在地上,轻着脚步,一下又一下的往前探去。
狱卒矮下身子,将颤抖的右手放在他的鼻息下。
“没死啊……”狱卒蹲在熟睡的人身前,猛然的推他:
“醒醒啊,贵人,贵人,行行好,你能出去啦,别睡啦!”
央莺熟睡中被人摇晃醒,眼睛酸痛,神色不耐,盯着晃着自己的人:
“有事?”
狱卒被这眼神锁定,声音打颤:
“没,没有。就是圣上下旨说您能走了。贵人,您可以现在离开了。”
眼前的贵人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带上尾音:
“我知道。”
过了几息,狱卒没得到更多的反应,他悄悄绕到另一边:
眼前人又睡着了。
狱卒讪笑着,也不敢说什么:
“那,那我给您留着门哈。”
也不管眼前人能听见不能,他一溜烟跑了。圣上下令人可以离开了,又没说啥时候再离开。
况且又说了,人家不离开,自己还能撵人吗?
只有阿园在外等的神色郁闷:“不是这个牢狱吗?不可能的吧。”
过了两个时辰,天边的晚霞几乎都散了,只留着余晖供世人瞻仰。
高墙正在进行例行第六次询问:“世子还没出来吗?”
阿园用剑指指空空如也的牢狱门口,高墙干巴巴的‘哦’了一句,低头继续看自己面前的书。
一点水滴从天上滴下,坐在马车里的高墙无所觉。
阿园在车外抱着剑,仰头看向天空。
央莺此时从门口出来,她同样也察觉到了雨,眯着眼迷恋的看着天空,口中喃喃:
“太阳雨吗。”
阿园已经看到央莺,他回想了一遍:
马车中也没有伞,就在马车处等着央莺。
高墙已经放下书,冲了过去,手中抱着一把尚未打开的伞。
阿园诧异,她是什么时候带了伞?
“阿墙?”央莺想张开手给她一个拥抱。
几近生死离别嘛,值得一个拥抱。
她刚要张开,就察觉到自己的袖摆因为血和水混着,湿了再干,干了再湿,脏污的不得了。
于是她笑着退后一步:
“好阿墙,别过来,我身上脏。”
高墙点了点头,仍旧往她的方向走去。
央莺无奈,只好几步远,张开手掌:“把伞给我吧,我来打。”
阿园看着他们在远处说了些不知什么,二人一退一进,一进一退的。
最后是央莺打着伞,远远的走了过来。
她说:“我来驾车吧。”
阿园用木着脸回答她:
你驾车,那我是干什么的?
“你进去坐?”
阿园不回答。
“我想吹吹风,在里面带着太闷了。”
央莺指了指牢狱里,又指了指马车里。
她和阿园各坐一边,在马车边上。
风吹起央莺一缕一缕的脏发,央莺嫌难闻,用力将里衣手腕处的衣服撕下一段,松散的束发。
现在的央莺浑身又脏又不体面,坐在马车外被人一眼又一眼的。
阿园以为他是心性坚韧,不在乎外表。
只央莺知道,见过太多不体面的人和事,反而发觉,真正的体面不是在外表,而是在心中。
因此,外表的这些也算不上什么了。
她感觉到曾经路遇劫匪而在脸上划的一道伤痕,现在隐隐的泛着痛,也许是发炎了。
可央莺从未觉得心情如此的畅快。
“是你们摄政王让来接我的吗?”
央莺喝了一嘴风,声音带着点笑询问。
阿园手上不停又甩了一下马车,点点头。
“真好,我还以为我出来了之后就要风餐露宿,喝西北风了呢。”
央莺靠在马车上,随着马车颠簸。突然又问了阿园一句:
“你们今天出来也带兵器了吧。”
阿园点点头,想问央莺怎么了,一阵急而迅猛的剑声冲破风声,直刺而来。
此处正在一个小巷的拐角处,偷袭的人专挑阿园无法放开手的时候来,想给央莺这个草包致命一击。央莺轻笑:“
驾绳予我,你打架,阿墙要不要来?”
“你会驾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