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养天年,养的脸脑子都没有了。
她浑浑噩噩的躺在草垫上,想之前没看完的戏本上的结尾是什么?昨晚头太疼了,没看。她好歹帮了摄政王一次,虽然忙没帮对地方吧,但是不知道摄政王会不会来救自己?不对啊,他还有数十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她的尸体都凉了。
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别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人真正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沾了一身的枯草,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央莺跌撞的起身,双手握住牢狱门:“我要笔纸,我要笔纸!”
狱卒正坐在门口打哈欠,猛然听到里面传来响声和叫喊,吓了一跳,他仔细分辨了一下,还好是人声,怒气冲冲的走向声音来源:“你发什么疯!”
央莺这是反而冷静下来了,她开口:“我是安王世子央鹰,我要给皇上写信。”
“你给皇上写信,想给皇上写信的人多了,每天喊着冤枉的人从京城能排到扬州里去,刽子手刀下留过人?”狱卒不屑的呸了一声,抬步就要走。
央莺再次大喊:“你没听到我是谁吗?我是荆州安王世子央鹰!”
皇帝生病消息首先不管是真假,都是有意或者无意发出的消息,各地都已经知道,不少人秘密派心腹前往京城,央莺是第一个,也是官位最大被抓起来的第一个。听到央莺再次强调,狱卒在黑暗处待久的脑子才转动起来。
是位世子……
“真麻烦,”他小声嘟囔一句:“你等着吧,我还得去外面给你找,我这里面哪有纸笔啊。”
央莺才安下心,躺到草垫上去。她时常觉得她最像书生的地方就是她不能离开纸笔,在的地方一定要有纸笔她才安心。
身边爬过一只老鼠,一边爬一边吱吱叫,央莺很烦,看准时机蹬了它一脚,软绵绵的脚感,有点恶心。纯黑色的鞋底什么也没有留下。
有点像七岁那年被关下去的地窖,不过那时更窄一些,老鼠还会爬到自己身上。现在的位置足够老鼠和她互不来犯。
“给给给,别找事了啊。”狱卒将纸笔隔着牢狱递给央莺。央莺轻声道谢。
她趴在地上,翘着腿,将纸平铺在面前,嘴中叼着笔。犹豫许久也没能下笔。
她能给刚见面就把奏折扔在自己身上的人写点啥,她既没有怨气更不可能有好感。
她只是想给自己写封遗书,以央莺之名。
只有她清楚,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是央鹰,只有真正在最后的时间,才属于央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