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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安窕君(2 / 3)

相信这样一个苍白病容的人有能力做下这桩案子,他也一样。

但安窕君在血腥气中分辨出了一副筋骨,隐隐透出熟识的气息。

安窕君忽然头疼不止,挥手下令:“押进水牢。”

金甲卫领命,为首二人刚刚架起灵怀,却不料有人在后面将灵怀猛力一推。

灵怀自高桥落下,素袖翻飞,他终于安心闭上眼,风吹散他的小声言语,他说“多谢”。

水牢建于地面之下,终年幽暗寒冷,云笈半个身子泡在凉水里,心底早把安窕君十八代祖宗翻来覆去念了个遍。

云笈在凰桥上一个踉跄把灵怀投进河里,自己却不幸被安窕君投进了牢里。

安窕君进来的时候恰好瞧见云笈垂着头闭眼瞌睡,锁链缚住的手脚苍白纤细,长发散落如女鬼附身,好似千百年来她都是这样匿于幽暗栖身孤寒。

安窕君拔剑挑开她掩面的湿发,剑抵咽喉,而眼前人仍呼吸均匀安然沉睡。

“泼醒她。”他收剑入鞘,示意一旁狱卒。

狱卒三盆水直浇云笈头顶,云笈悠悠转醒,打了个哈欠又悠悠睡去。

安窕君咬牙道:“鞭刑!”

狱卒将云笈从水中吊起,带刺青鞭鞭打了三十下整,直打得皮肉外绽,鲜血直流。

云笈睁开了眼盯着安窕君微笑,笑得如同朽木生了花故人再相逢。

安窕君并不见惊讶,只是点点头:“是你。”

云笈慢慢从清瘦少年的身量幻作少女身形,碧玉簪挽发,琼琚绿罗裙,青带垂发尾,清水出芙蓉。

狱卒大骇,手中的长鞭脱手滑进水里。

半人高的水在少女弹指间干涸,云笈把玩着细长的绿丝绦,一步一步靠近安窕君,及至安窕君面前,已然又是湿发乱服的不恭少年,青带“吉光”化作一把利刃,堪堪指向安窕君胸前。

云笈的问候却无比温柔:“公子记得把剑拿稳。”

安窕君又是头疼欲裂,几欲痛倒,恨然作声:“你到底是为了我这条命!”

云笈两指并起暗施术法,利刃扫过安窕君玄色绣袍。几根龙脚赤金线被挑断,刀刃转出,一团黑气挂在刀尖上。

安窕君早已昏倒在地,仿佛要坠入一个漫长的梦境,来不及听到云笈的回答。

及至金甲卫唤醒安窕君,众人所见唯有锁链沉在水底而已。

灵怀醒来的时候身体一阵阵钝痛,睁开眼却被晃得生疼。

他不明所以,明明记得是掉进了凰河中,身上却没半点浸湿的痕迹。

正当他试着站起来的时候,一阵奇异的声音似乎环绕在他身边响起。

刺眼的光芒闪动摇晃,灵怀眯眼看去,一瞬间遍体生寒。

数不尽的黄金树林立四周,金枝之上挂着的白骨随着风摇晃,发出簌簌的声音。

忽然一阵劲风刮来,灵怀身后几丈远的树上几颗骷髅头颅摔到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他脚下。

灵怀抬头看天,他向来善观日月星辰,这一看却更奇怪——看树影应当是日暮时分,太阳却悬在正南呈正午时刻的样子,丝毫不按日月常数。

灵怀更搞不明白了,可自己身上分明痛得清晰,难道就算人死了也会感到痛吗?

他想了一会儿,绕着四周看了看,心里有了另一番决断。

既然这里的太阳悬于正南,他便依此作十二宫定三盘,以日正临之地为中心,天盘落定,艮八走东北方向。

走了一段路,按星盘看已经绕过翼轸,灵怀额上也早就满是汗水,他回头看远处的黄金树林,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

这里虽然天相异常,但却因此不再遵循升落规律反而固定不变;而落定艮宫,他惊觉黄金树的排列暗合星宿,走生门,得出。

灵怀正不知出来后接着会遇到什么情形,忽然天地一暗,正中高悬的烈日消失了。

他强忍着眼睛由光亮到黑暗的不适,却忽然心头抽痛,他低头一看,胸口处竟然发出了淡青色光芒。

灵怀捂住胸口,思绪纷乱中想起了那晚钱嫂家中曾见过的云笈的青色微光。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想起那个女骗子的时候为何心里有些发热,明明被云笈推下桥的时候他早就做好了孤独死去的准备。

那时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即便不是自己动手杀了人,但必然是自己带去的灾祸,他该记得云笈早说过那邪物是冲着他们二人来的。

但想必云笈没说出来的是,那东西应该只是冲着他来的。

幸好云笈还活着,幸好。

灵怀把手从身上移开的时候,青色光芒已经微弱得不可见了,眼睛也已经适应了黑夜。

再度向前看去的时候,前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扇门,两端没有墙壁,只是一扇孤零零的几近腐烂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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