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走。
虽然云笈此人看着散漫无度,但他总莫名生出一些亲近和安心。
太子闵轻声问道:“若是司君你,应当做得到吧?”
云笈还是一副轻松的语气:“我是来给太子殿下寻药来的,别的本事可太难为我。”
云笈见太子闵不再应声,又话锋一转说道:“但我还是有一点小本事的。”
太子闵的笑声很轻微,在黑夜里却还是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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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忽然起了风,太子闵周身发凉,忽地醒来,却见云笈早起身坐在床边,青色的发带竟好似散发着淡青色微光。
云笈示意他噤声。
太子闵这时才注意到院子里的似乎并不是风声,更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的喘息。
一道黑影闪过,隔壁睡着的钱嫂忽然嘶吼出声,凄厉无比,声音全然不像那个泣诉的女人。
云笈立刻翻身而去,青色发带从发上飘落,直直飞向钱嫂那边。
房间内早已被钱嫂抓得杂乱,钱嫂癫狂地扑向云笈,整个人爆发出远超人类的蛮力。
云笈并指开术法,用青带横挡住钱嫂的攻击,捞起床上惊醒的孩子交给过来的太子闵。
嘱咐道:“抱着孩子躲远!”
云笈对着青带喊了声:“吉光!”那青带瞬间青光微耀变长数尺,将发狂的钱嫂紧紧缚住。
云笈食指点戳向钱嫂印堂处,钱嫂额上一团核桃般大的黑气腾出,慢慢消散在空中,钱嫂渐渐低了声音,昏死过去。
云笈立即搜寻,却未能找到半点黑影的存在。
正欲去房子外察看,一旁的婴孩开始大哭,云笈无奈收手,“吉光”也变回普通发带,系回云笈的发上。
太子闵和云笈将钱嫂和孩子安置好,钱嫂的气息已经恢复平稳。
云笈长呼一口气,正要抬头跟太子闵说话,太子闵却忽地一头倒下,失去了意识。
心脏抽痛不止,视野一点点暗下去,犯病也不会挑个好时候啊,太子闵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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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闵是被一阵阵晃动摇醒的,醒来时见云笈正和一个白发老妪啃菱角。
四下望去,只有一盏灯光跳跃,耳畔流水潺潺,原来是在一叶轻舟之中。
老妪瞥见太子闵醒来,忙递上一瓢水,又抓了一把菱角放在他枕边。
“这公子生得真是俊俏,虽看着体弱,身量倒是比你兄长更高呢。”老妪啧啧感叹,同自己老伴载了几十年船,这样玉容仙姿的俏书生还是头一回见得。
那老妪见他只是手里捏着菱角出神,直劝他要吃些东西多保重身子。
这厢云笈收了嘴静静看向太子闵,另一侧太子闵倚靠船厢惙然安坐,船厢之中独闻水声不息。
许久,太子闵抬头看看云笈,一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喑哑:“她不是我兄长。”
然而老妪早同自己老伴厢外夜话去了,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太子闵把一捧剥好的菱角送到云笈面前,避开云笈出神的双眼,独自理了理乱糟糟的袖子。
云笈捏住一枚菱角,看向他染了污泥的袖子,晴山一色掩在脏污秽土之下,多少有些可惜。
她笑:“你又是谁的殿下呢。”
“赠你一名。”
“‘灵怀’,是个好名字。”
太子闵问道:“何解?”
云笈眼里透出狡黠,将一大捧光溜溜的果子揽到怀中,“嘿嘿”两声:“我方才算过了,这俩字——能活。”
原来又是女骗子的掐指一算灵光乍现。
可十八岁的少年人,还有些不舍这世间,而菱角真的很香。
灵怀静悄悄地伸手拈过一枚剥皮的菱角塞到自己口中,真是很香的。
当日因着灵怀昏睡,云笈无奈之下只得找船家走水路绕行,是以辗转之下最快也需两日才能到凰桥。
不出意外的话恰好能在祭典之前赶到。
据云笈猜想,她认为那邪物的现世并非偶然,也似乎并不是冲着钱嫂而来,反倒像是冲着他们二人而来。
灵怀接着问起那日钱嫂的情形,云笈皱了下眉头缓缓说道:“应当是个难缠的邪物,好在钱嫂和孩子都无大碍。”
“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钻进你身体里,定是个有年头的东西。”
灵怀这才明白原来那天犯心疾是由于邪物侵体,想起钱嫂发狂的样子,他试探着问:“那我可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云笈沉吟道:“不知道你昏倒的时候把钱嫂家炕头砸塌了算不算……”
东方渐白的时候,两人借着熹微晨光上岸,隐约见得卧波而上一座万里长桥。
少顷,霞光破云,天水共色。桥畔碑亭之上“凰桥”二字格外分明。
云笈与灵怀原本计划着在祭典之前拦住安窕君,但看清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