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生得“雪云虽冷不相干”的心悸。
我放大胆,伸手触他的脸,一寸一寸探,小虫子般慢慢向上爬,另一只手搁在腹部,不敢用力,轻轻点碰。我微微颤抖,不自主踮起脚尖。
遗昕吻上我的嘴,口里伸进一个软滑的异物,他轻轻吸了两下我的舌头,舌尖一探一探,试探性的浅尝辄止。倏然我下腹卷起一种诡秘的酥麻,不断在体内钻来钻去。
我不断发抖,我不敢相信——一条蛇缠住我,用干燥的身躯完全包裹住我,尾稍一甩一甩。
似有濒临死亡的恐惧,脚趾痉挛着,连续被人灌了毒药的不能停。
我屏住气息,清清楚楚地感觉——胸膛冷得生疼。
我向后仰,隔开稍许距离。
他逼近我,还是紧紧贴住我不放开,身体毫无间阻的贴合。我胃里翻起惊涛骇浪的抽痛。
我抵着冰冷的墙,他仍只依着惯性往前靠。
身后是悬崖。
我艰难地抽身。
“会有人来。”
没有听见,好似中了魔怔。闭合的双眼近在咫尺。
我拔高声音,“这儿很脏。”
这句唤醒了他,似睡非睡的眼睛开了,弥漫着懵懂无知的欲望。
他逐渐脸有变色。神智渐清,澄明的眸子露出愧色。
一阵默默无语,空气还嗅得见余留下的□□的气息。
一切重归平静。
突然间,我心慌得厉害。脚下一软,我忙扶住墙壁,立住脚跟,缓了好一阵儿。眼前才算清明了。
我只觉得现在形势很奇异,夹着冲动后的动情和□□滞后的过于冷静。
似是烈阳退去的平汐,平静地,惬意地,一卷一卷翻着尾花。
他似有些慌乱,头转了两转。很是不知所措,再晃了两下身子,略略一踉跄,随即定住,手一伸前方,用故作镇定的语气示意着:“那么——我们继续走吧!”
我忽然很想笑,并且真的笑出声了。我知道,我虽然有几分是真想笑,但更多的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而刻意发出笑声。
遗昕面部很冰冷,而耳朵还没褪去的潮红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泛得更厉害了。
我见此,心下多出几分愧疚,遂收敛了笑意。
那些事情,实在解释不清。
我们都被鬼迷了心窍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默契的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
我们心里似乎都清楚,那个吻,与爱情无关。
我们只是需要一些东西把心填满,而那个吻刚好就可以。
心口胀胀的,不似刚才那般空。
还是楼梯,到了第四层。
边上的厕所内散发着因尿液长期与空气暴露而变质的恶臭,混合着刺鼻的烟味。两旁的墙壁也大片大片的蜕皮,如同常年皴裂的老足。下面瓷砖铺成的地面沾满污垢,污水不均地分布着,这一块儿,那一片儿。
我不知道该往哪儿下脚,终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落脚。
遗昕飞快一跃,躲开那滩污水,蹦到我身前。
他向前再移开两步,侧身,面朝一扇门。
门是朱红色的,有些年份,看着很旧。
遗昕掏兜,从里面抓出一把钥匙。把钥匙插入锁眼,轻轻一扭。
咯吱咯吱——
门歪歪扭扭地开了。
扑面迎来的灰尘,有些呛鼻。
我忍住没咳,探出半个头往进瞧。
还算整洁,最里面立着个宽敞的落地窗,透着光,房间里亮堂堂的。地上没有灰,瓷砖泛着零碎的白光。
我惊讶地回头:“你的宿舍?”
他眨巴眨巴眼。
“嗯哼——”
出乎意料地干净。
“好干净——真的好干净!”
他上挑嘴角,遏制不住地笑。
我眯起眼睛细瞧,一张不大的方桌,紧挨着衣柜,桌子边接着楼梯,爬上去就是床。
房间格局不大,虽摆放紧凑,物件却布置的规整,整体显得落落大方。
我看一眼床铺,电光火石间,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惊呼:“啊——你一个人住!”
他轻微一顿,笑意浅淡。只是点头,不曾言语。
可是——不合规矩。
太奇怪了!
“为什么?”我几乎脱口而出。
“原先的宿舍太吵,实在呆不下去,就向学校申请的。”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那费用……”
“呵呵……要交四个人的。若你要一个人住,就得交上本该在这房间人数的费用。不然这么大的房间,怎么能让我一个人住?”
他又无端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