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沈翊气得跳脚,“到底是谁害温言!”
宋樾就显得平静多了,“准确来说,是谁要害珩昱。”
萧珩昱婆娑着手里的红绳,不紧不慢地说:“依你看,会是谁呢。”
以前他光明磊落,不屑于玩这些手段,如今,他很好奇,这个表面上与世无争的宁王到底知道多少。
宋樾似是能感觉到试探的意味,“若是冲着我来,那是大有人在,若是冲着你去,那便很好猜了。”
“是吗?”
“你不是也有答案吗?”宋樾望向他,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萧珩昱却转头避开了,朝沈翊看去,“你去多熬几副药,她醒来要喝。”
沈翊也是官场摸爬滚打了一圈的人,又怎能听不出这其中的意味。
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行,那我走了。”
门一合上,宋樾便开门见山了,“是陛下吧。”
“你倒是清明得很”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好歹是宫里长大的,笨不到哪去。”
“所以你知道?”
“还有些什么?”
“我父王和母妃。”
宋樾有些出乎意料,萧珩昱极少会提起家人,以为他早就不在意了。
“或许,猜得到一点。”
萧珩昱渐渐变了脸色,锐利的双眸里闪过几分寒气,他努力遏制自己的情绪。
“若你站在他那边,你我还是少见面的好。”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显而易见的愤懑。
宋樾站起身来,哂然一笑,“我哪里有资格站队,一个身患重疾的落魄皇子,他们连瞧都不瞧一眼。”
萧珩昱从没听到过他这种语气,只是淡淡道:“你好歹是嫡子。”
“嫡子又如何”他忽然大声呵斥,“只是听上去好听罢了。”
见着宋樾这幅有些崩溃的模样,萧珩昱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语气格外的平静,“你宁王府冷清,多来锦阳王府走走吧。”
宋樾也觉得失态了,云淡风轻地回了句,“好。”
就在宋樾打开门的时候,身后飘来一句,“我还是会对付他。”
宋樾眼睛里闪着点碎的流光,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像是自嘲,“随你。”
晚膳过后,萧珩昱端着一碗粥,轻手轻脚地进了温言的屋子。
许是药劲太大,温言还在睡,他便坐在床边看着她睡。
她的眼安安静静地闭着,细长的睫毛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太多的变数。
想到今早温言的那句话,他叹了口气,“多活了一世,还是斗不过他。”
他轻轻拂过温言额间的发丝,“那你呢,你又是谁?”
“我与温言同床共枕,你骗得过别人,你怎骗得过我。”
“她那么会演,你跟个傻子似的,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
“也不知为什么,你和温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一点也不像她。”
萧珩昱掏出袖里的红绳,红绳上还串着个金的小老虎头,笨拙地套在她手腕上。
“喜欢又不说,明晃晃地写在脸上,想给谁看。”
可能是他的动静太大,生生将温言给吵醒了。
沈妍刚想破口大骂,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大喊,看清坐在床边的人后,愣了片刻,无力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萧珩昱却是答非所问,“为何替我喝了那杯毒酒,就你这身子骨,还想逞英雄。”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脑子一热,况且,我早就有准备了。”
“你叫什么名字?”
沈妍不解,“王爷在说什么胡话,我是温言啊。”
萧珩昱笃定道:“你不是。”
沈妍暗自叫苦,怎么就看出来了,完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随即闭上眼装睡。
小心思被萧珩昱看在眼里,也懒得理她,早晚能问出来,不急这一时。
走得十分爽快,只留了句,“饭在桌上,自己吃。”
沈妍深深松口气,无意摸到手腕上似是多了什么,拿出一看,金灿灿的小老虎映入眼帘。
“这不是金镯子上的小老虎吗。”沈妍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