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的沈妍才回过神来,明日是要去宣王府的,这场戏,要看着它演吗。
她直直盯着桌上的坐拿草,半天也想不出要怎么破这个局。
若是真中毒了,倒也是有解药,只是,一想到萧珩昱要被下毒,心里多少有些堵。
她一拍桌,自言自语道:“反正也没死,这条线稍微改一改也不会有事的。”
一顿心理安慰后,沈妍逐渐理直气壮起来,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演完这场戏。
与此同时,书房里的萧锦也正吩咐着鸣珂将医馆的老医者安顿好,若是明日躲不掉,自己好有条后路。
东苑的两人都在为明日的鸿门宴做准备,做戏的人也同样在铺路。
皇宫里,御书房内,只有皇帝和贴身伺候的苏公公两人。
皇帝坐在高位上,漫不经心地看开一本折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苏公公立于皇帝身侧,俯首道:“派去的人已经在宣王府了,就等明日,锦阳王入府。”
“做的利落些,别露了马脚。”
“是。”苏公公停顿了片刻,犹豫道,“老奴以为,若是这般手段拿到兵权,怕是旌羽卫生出异心。”
皇帝随意写了句批语,合上折子,“十几年前也是这般,旌羽卫不还是在为大纪卖命。”
“陛下说的极是。”苏公公不敢再反驳,只是默默给皇帝研磨。
“说起来,萧珩昱最近越发奇怪了。”皇帝放下折子。
“老奴愚钝。”苏公公低着头。
“最近递上来的折子都是在清理门户。”皇帝抿着唇,“他似乎开始动手了。”
“若是明日顺利进行了,陛下便也不必这般担忧了。”
“第二条路也吩咐下去,明日他必须横着出去。”皇帝蹙着眉心。
“是”
沈妍坐上马车时,还在想法子怎么躲开这一劫,根本没注意到,萧珩昱已经盯了她一路。
等她回过神时,马车已经停了。
“到了?”沈妍有些紧张。
萧珩昱一掀轿帘,“嗯,等前头下了车,就该下去了。”
他拿起一个长条盒子递给温言,“拿好,弄丢了就把你抵在宣王府。”
沈妍小心地捧着盒子,“送的什么啊。”
“入府就知道了。”
“入府就能打开了?”
萧珩昱一脸无语地看着温言,仿佛在看着一个傻子。
进了王府,沈妍才明白他的话。
此刻,她和萧珩昱站在门口,正排着队。
只听见前头一声招呼。
“平南侯府,白玉雕花带钩一对。”
“御史府,莲花纹镜一个。”
“宰相府,雕花金镯一对。”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等排到他们时,似乎所有人都想知道锦阳王府会送什么,大家都停下了脚步,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沈妍规规矩矩地递上盒子,萧锦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不敢抬头,只听到对面的人喊道:“锦阳王府,祥云玉如意一对。”
沈妍松了口气,还好,不便宜。
萧珩昱捕捉到温言的小表情,有些发笑,她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还未进到宴厅就遇上了宋樾和沈翊二人,沈妍一想到今天可能要被下毒,一把将沈翊拉到无人的地方,小声问道:“你知不知道,曼陀罗毒,怎么解?”
虽不知温言为何突然想问这个,他还是耐心解答,“这得看量,量少好解,量大就难说了,怕是药还没熬好,人已经凉了。”
“是毒死的?”
“倒也不是,就是会喘不上气。”
“呼吸肌麻痹,呼吸衰竭而亡?”
沈翊忽然恍然大悟,“是这么个理!”
“如果我有办法缓解麻痹,你能解毒吗?”
“可以是可以。”沈翊回过神来,“不过,是谁中毒了?”
沈妍勾勾手指,示意沈翊凑近些,随后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你少管。”
沈翊气得直翻白眼。
宴会开始后,才是沈妍绝望的开端,她根本没办法靠近,只能在一旁的柱子侧守着。
宴会上大家的祝贺声和客套话接连不断,萧珩昱只是坐着,时不时往温言的方向瞥,也没人敢和他搭话。
看着逐渐被铺满的宴会桌,沈妍的心莫名跳得越来越快。
有毒的不是菜肴,是餐具。
此时,一位端着酒的侍女正缓缓走来,沈妍悄悄伸出一只脚,将那人一拌,那人重心不稳,直直往前方倒去,恰巧倒在萧珩昱的面前,将众人吓了一跳。
不知是谁忽然扯了一把桌布,一片的餐具掉落在地毯上,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