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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奔(1 / 3)

是年元宵不久,京中刚经过一场政权的交替,诸多门户前的血迹都还未来得及洗去,可无一门户敢挂白灯,只因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合该与天同庆。

宫中彩灯还未撤去,看不出半分弘文帝薨的哀思,能在宫中生存的都是人精,讨好新主可比缅怀旧主实惠得多。

昔日偏居佛堂的周皇后一跃又成了后宫中最受尊崇的女主人,良妃带着女儿长惠公主战战兢兢地趴伏在宫门前求见。

她庆幸自己的谨慎,这几年即便周皇后落魄,只要二皇子还在京中一日,她便不曾对周皇后落井下石,否则,如今她同自己的女儿也已经去见弘文帝了。

其实在宫中活到如今的岁数她已不求什么,只是她唯一的女儿,这才成亲不久,就遭此宫变,夫婿唐家二子因不敬新皇已死在宫宴之上,唐家老小现在更是被关入狱中,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女儿来求上一求。

暖香萦绕的内殿,已是太后的周氏享受着小宫女分侧捶腿,闲闲地饮了一口茶,看看了外头的天色,问道:“还跪着呢?”

一旁的嬷嬷接过茶盏,“良妃想给太后娘娘请罪呢。”

周太后摆弄着手指的护甲,施舍似地道:“让她进来吧。”

良妃还未到周太后的身前,就已跪倒,跪挪向周太后,声泪俱下:“姐姐这些年受苦了……”

周太后可笑地看着良妃作态,这几年,良妃虽未对她落井下石,但这宫中又哪里有无辜之人,坐到一定位置,很多事情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好比现在,她即便什么都不做,良妃也会胆俱地求到她的面前,她捏起良妃素净的脸,“良妃何至于为我哭至如此。”

听不出情绪的语调更让良妃惊惧,没了弘文帝,她们这些还苟活着的宫妃于周太后而言恐怕还不如蝼蚁。

她颤抖着握住了周太后的手,“太后娘娘看在我过去尽心伺候的份上,放过霜儿吧。”

长惠公主也趴伏在地,不断重重地磕头恳求:“求娘娘救救我。”

周太后抽回自己的双手,往后轻摆,身后的嬷嬷上前一步为她拭手,“长惠也是我看着大的,她夫家的错怎么也怪罪不到天家的女儿身上不是?就由本宫做主将长惠接回来。”

自夫君被秦煜下令所杀开始,长惠到了现在才有了活着的真实感,泪水奔涌而出,连连道:“霜儿谢过太后……”

周太后却语气一转:“死罪可免,但死罪难逃,日后你们就在福寿宫当差吧。”

良妃有片刻的呆愣,她谨慎讨好了一辈子,如今却连主子都算不得了,一扫长惠要抑制不住惊疑的神情,连忙拉着她伏倒在地,颤音道:“能在太后宫中当差是我们母女的福气。”

这就是自愿脱去弘文帝宫妃的身份当个宫人了。

周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让人带她们下去。

从福寿宫走出的宫人一个个趾气高扬,推搡着良妃和长惠公主,随意给她们指了合该是宫人的住处。

*

同周太后宫中氛围相反的是罗惜枝的宫中,宫女们在外殿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就连从宫外带来的云翘也守在殿门外,听着里头噼里啪啦的瓷器落地声,不可察地缩了缩脖子。

殿内的动静终于平静了,罗惜枝坐在妆台前,染了艳色丹蔻的手指抚上脸颊,册封皇后的大妆还未卸去,可此刻已看不出在人前时的庄重得体,几缕发丝垂落,眼白猩红,透出一丝癫狂来。

多年的心愿得以实现,她本该同秦煜是世人称赞的帝后,书中也明明是如此所写,可为什么也是在册封的这日,秦煜将周雪莹那个贱人也接进了宫中。

也是今日她才得知秦煜一直将周雪莹藏着护着,难怪她派出的人都没有找到周雪莹,那么长久以来的恩爱都是秦煜在骗她?

不该是这样,秦煜应该只对她一心一意不是吗?

似想到了什么,她掀开被褥翻出那本指引她走到如今的妖书,却发现今日这本书同往日有些不同,光芒不再,最后的书页上出现了完结的字样。

不该如此!

她急得来回翻着书页,却发现书页上的字迹在开始变淡,直至消失。

“啊——”尖锐不可信的嗓音从罗惜枝的喉中发出。

云翘担心罗惜枝出了什么事,慌忙推门而入,却见她向来运筹帷幄时刻保持着大家闺秀做派的主子如同疯婆子一般跌坐在一地的狼藉之中。

她立即关上了殿门,挡住了殿外的宫人探看,这才跑到罗惜枝的身前,声音透着担忧:“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罗惜枝如同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般,掐着云翘的手臂:“云翘,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秦煜没骗我!”

云翘跟着罗惜枝多年,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同如今的圣上一路相偕才有的今日,自家主子为了圣上付何其多,自知主子是因何而气愤。

她轻搂过罗惜枝,“娘娘,如今二皇子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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