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信来的真他娘的及时。
银朱也捧着一盘美食道:“殿下,厨房研制的新菜品,用了胡地来的食材,殿下出来尝尝吧!”
石管事抹着老泪说话有些强撑着的哽咽:“殿下,小的给你请了京中最好的唱曲的,还给殿下新打了许多的头面,扬州那边时兴的绣样和布匹小的也定了许多呢,公主出来试试吧……”
说着他又哽了几下。
赵逐星也挠着后脑想有什么能给小公主做的,说出的话很是混不吝:“小公主,你就直说是哪个惹你不快,我替你去杀了他,或是看中哪个话本我也拼了命也替你取来。”后又加了一句:“不收钱的。”
……
公主的行为实在反常,他们实在不知道小公主到底因何伤怀。
但他们有一个共识,公主对忠义侯府、周家还有二皇子实在关心过度了,也是在周家和二皇子出事后突然一蹶不振。
宋琨对此很担心,总觉得公主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委屈,他急得都给青山先生去了信,想请青山先生拿个主意。
趴伏在枕头上的楚元漪听着外面一声一声笨拙的劝慰,还有各种不靠谱的猜测,她突然就又拾起了信心,宋琨他们不单是她的仆人,自父亲去后,他们才是她最亲的亲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他们再挣扎挣扎。
妖书中的情节才走到哪,迟早能破了它,实在不行,她便杀了罗惜枝,复活一个她便杀一个!
她的眸中迸出狠厉的冷光,但肚子太饿,冷光随即散了。
她摇了摇床边的铃铛,示意可以进来了。
众人面露喜色,可深知小公主是好脸面的人,所以只推搡两个最亲近的丫环进了房中,替她布了温热的小米粥,又洗漱换衣。
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楚元漪恢复了不少往日的姿仪,虽还是能瞧出几分虚弱憔悴来,但比起关在房中已然是大好。
众人热热闹闹地簇拥着她说一些让人开怀的话,石厚还建议在京外的温泉山庄中办一个灯会。
楚元漪有一瞬的恍然,竟已经快到了中秋,再过不久,她也要及笄了。
可她没有玩乐的心思,眼前还摆着许多的难题,她这辈子进京的早,又装病得严重,带动得弘文帝要给她父亲选嗣子,说不得和秦武的婚事也拖不太得。
她得尽快寻得出路。
当即也不再休息,去了外院书房,一边翻看几日没处理的书信,一边又下了数道指令下去,既然周家流放的命运改不了,那就让他们多活一些人下来。
宋琨早就备好的人随时都准备行动,公主既要周家的人活着,那就让他们活着!他亲自领命去办。
朝廷中也因为周氏的倒台、突厥的嚣张,动荡地大洗牌了一番,周皇后被冷落,二皇子就藩的事情也再次被提出。
有人忧愁也同样有人欢喜,弘文帝自然是欢喜的那个,周家的倒台,他终于拔掉了胸口处的一个钉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坐的感觉都舒畅了不少,顺带看后宫中的美人也有点空荡。
各家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说不得还有机会让自己的女儿取代周皇后的位置呢。
范阳的楚家最是没脸没皮,才刚举家迁来京中,就打着谢恩的名头进宫给弘文帝献了一女,那姑娘算来与楚元漪同辈,弘文帝竟也真的收下了,还将周家借给楚家的住处赐给了他们。
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楚元漪暗骂的同时也知道楚家的作为是自己纵容出来的结果,她的眸色暗了暗,没了忧患,弘文帝只会越来越荒唐。
楚家这枚棋子,倒要谢谢周皇后送来,她会好好用的。
她看的有些累了,放下各种公文,尝了一口银朱捧来切好的甜瓜,很甜。
味道也很熟悉,上辈子她在首阳山祈福的时候,石管事也会送来这样的甜瓜,总之是宫中的贡果,她能分到并不奇怪,但是谁送上的她没有去关心过,原来是秦卫潇吗?
他这么快就在甘州站稳了?
说来好像是许久没看过他的来信,她疑惑地看向宋琨问了一声。
宋琨老脸一红,行宫需要行船才能到,送信不太方便,所以送到公主面前的信便都是他筛选后带进去的,而秦卫潇的信被他认定为是次要的,便很碰巧地回回落下。
现在却不好再藏着,道:“属下这就去取来!”
楚元漪点了点头,吃着甜瓜,等着他去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