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补西墙,先前已经裁了的潞绸裙袄不得不做,下剩的便用江维鸾的旧衣充数,“太太说等田租上来了,再给三姑娘做新的。”
可江维鸾这些天,穿的都是新衣。
“姑娘要的纸笔什么的家里都还有,照着姑娘的单子配了一套,”桂妈妈打开书箱,“姑娘看看有没有漏的。”
齐了,只不过除了纸,全都是旧的,那支鼠须勾线①,笔尖都秃了。“没有,都齐了。”
“那就好,”桂妈妈见她并不曾闹,松一口气,“姑娘还要什么就跟我说,太太这几天忙,怕是没工夫。”
她带着丫鬟走了,江念一样一样,将那些旧衣旧笔,用的只剩下瓶底的颜料,放好在箱子里。
她不要再这么活下去了。她再不要为着吃药吃饭,为着一切最基本的需求,受尽窘迫。
翌日一早,江念动身前往林下书院。
车子起动,车夫回手关门,一转侧间,江念看见他皂色幞头之下,额上半遮的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