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时,日光薄薄的一层拢在云层中,天暗着一角,估摸着会下一场雨。
洛华予牵着尚且年幼的晏淮鹤在矮榻上坐下,晏闻礼放下手中的书简,绕过书案,行至他们跟前。
晏淮鹤听着母亲带着些愁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道:“闻礼,近些日裂口大开,小岸也匆忙赶去了故曦城的大裂口,以做策应。渊罅动作频出,临涣洲也该有一些准备。”
“此事我已然同几位叔父商量过,等他们封印好此回的裂口,便会助我一道完善护城结界。”晏闻礼摸了摸晏淮鹤的脑袋,温声道,“华予,你还是莫要太过忧心此事了,我们会处理好的。这些日子以来你睡得不怎么踏实,总是会半夜惊醒,我担心你的身子——”
洛华予摇了摇头:“虽说如此,可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她转过头,垂眼对他道:“鹤儿,母亲想着,等你十岁生辰一过,便央舅父带着你和玄儿一道修炼,如何?”
“修炼?”他其实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脸上神情淡淡。
“母亲知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也不太爱出去同别人接触,但在如今的世道中,总要有些自保的手段。你父亲忙于宗族的大小事,抽不开时间,母亲我如今的身子,也教不了你什么。这几个月正好是五大仙宗收徒的日子……”
“我明白了,跟着舅舅学些拳脚功夫便好,不必去五大仙宗,多谢母亲。”晏淮鹤接过晏闻礼递过来的一杯茶,低头浅尝了一口。
他眨眨眼,正朝晏闻礼说道:“兄长今日随闻韫姑姑外出,为何还未回——”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茶杯从他手里跌落在地,溅起一圈水渍:“咳,这茶……”
“鹤儿?!”
“淮鹤!”
洛华予连忙将他抱起来,摸着他的脸确认情况。
晏淮鹤止不住地捂住嘴咳嗽起来,没能发觉自己全身都在无意识发抖,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