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初吻,好歹那也是自己主动的,带着心跳的,这回又算什么?
“妈的。”耗子窝囊的骂了一声,不是滋味,自己这算不算沦落风尘。
没了睡意的耗子起身,看到床台上有一个手机,以为是那女人的也没在意,却又看到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旁边还有一串车钥匙,耗子取过纸条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女人的钱已付,手机你拿着用,车子先留着你开,忙完了联系我。
是许建峥的字迹,不过下面还有一行字,写的就有点虾爬似的秀气:不要太感动呦!!!
耗子知道这几个字是胖子补上去的,他见过胖子写字,当初还嘲笑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写字比女人还秀气,关键还难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耗子拿起手机翻了翻,崭新无尘,连屏幕的保护膜还没撕掉,想来定是新买,当然不可能是昨夜临时出去买过来,哥们早早就给准备着。
摁开手机里面常用的程序软件都已装上,他看到微信头像点了进去,看到上面居然有留言,点开一看是建峥发过来的:“微信密码是你生日,支付密码是我生日。”
什么支付密码?耗子点开微信后方,钱包里余额显示有三万整,又看了看好友一栏,只有许建峥跟胖子二人。心里头不感动那是假的,笑了笑,穿好衣服把手机揣进兜里,顺手拿起旁边车钥匙,洗涮完毕,本想跟床上的女人打声招呼,见她还在蒙头睡觉,迟疑片刻径直离开房间。
在地下室找到车辆,正是许建峥昨日开的这辆车,他坐在车里给许建峥发了条消息就启动轿车往家的路上开去,经过一家商场时顺手买了两箱牛奶,还换了两万现金。
车子进入村里,村子反倒变化不大,一拐二拐的就到了,停好车往家的方向走去,耗子望着熟悉的道路心绪万千,步履沉重,内心可谓又迫切又胆怯,推开院子大门瞧见一男子正座在院内木椅上晒太阳,头发凌乱怕是许久没打理,下身穿着旧兮兮的睡裤,上身穿着一件泛黄的灰外套。
如此模样给人无尽的落寞与唏嘘。
耗子走上前站在男子正对面。
“哥。”耗子轻轻喊了一声,张童生原本低垂的头抬起来看了看弟弟,眼眶迷离又空洞,像是不识眼前之人。
“哥......”耗子又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哽咽,张童生依旧没有多大反应,神态木讷又迟钝。
耗子改变位置,蹲在兄长跟前,双手摁在对方大腿上,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是略微带劲的摁着哥哥大腿。张童生原本低垂的头晃晃悠悠的抬起来,像是打量陌生人般的看了一眼弟弟,又痴挨挨的低下头,不一会突然举起双手没有规律的舞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哗哗”金属声。
在张童生左手上赫然拴着一条小拇指般大小的铁链,手腕处因为长时间摩擦而造成一圈暗红且锈黄的筘印。
“怎么会这样?”耗子一把抓过铁链,见铁链的另一头拴在老旧的木架上,那是个老木架,木头既粗又壮,被死死的庄定在泥地里。
耗子惊愕又心疼,任凭他多么想让自己平静,却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别打搅他,让他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耗子站起身子望着母亲,佝偻且苍老。
“妈。”
“回来了?”
“嗯。”
没有母子重聚的悲欢喜悦,也没有感人心肺的相拥,因为在这个家的屋顶上死死的笼罩着一层厚重阴霾。
“需要这样吗?”耗子紧紧的抓着铁链,双眼已是通红。
“需要,必须如此。”母亲语气充满漠然与肯定,“整个村里的孩子都怕他,没办法,只能这样,我已经老了,看不住他的,去屋里说话吧。”
耗子跟随母亲身后默默的往里走,一前一后气氛有点压抑,回望哥哥时依旧呆滞木讷。
进了屋,本就老旧的房子显得更是破败,眼前还是那张木饭桌,头顶还是那盏灯,这个家这些年来几乎没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