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去湖堤看雪!
门外门内两重天。一出门肌肉就紧缩了起来。我仰天灌一口酒,任酒香弥漫嘴里,让喉咙的暖流散向四骸。
真是痛极!
顺着雪花飘去的方向,我来到了伴我十余年之久的湖,我一直没有给他取名,也不知道取什么名字才合适。而如今这个时候,忽然起的兴致却又萧索地失去了意义。
不知什么时候,阿信已经站在我的身旁,倒是给我一番差异。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把他手里的杯子递给我。我给他满上一盅,他一饮而尽,然后就静默了。
于是,在这个深夜,我们静静地站着,任凭雪花飞舞。渐渐地,他的皮毛已经沾满了雪花。突然之间,我又想起了初次入谷的场景,我静静地站在老人身后,任凭星光斑斓洒满全身,与如今的情境何其相似。
“阿信,过来”
我一把抽出他背的长剑:“我给你舞剑。”
我大饮了一口酒,把酒壶扔给了阿信。于是便顺着风,循着雪舞起了剑。感觉在一刹那,天地与我同生,万物与我为一。难道这是老庄的境界?有时候也在臆测,变为蝴蝶的庄子该是怎样的逍遥?
而蓦然间,一片雪花击中长剑,铿锵声惊起,并让我一阵气血奔涌,我不得不停下来平复我受伤的身体。长剑的剑刃也被咬了一个口子。老人说这无名的长剑是上古造剑师的巅峰之作,他拥有自我的灵魂。而如今,他是否会暗暗哭泣?而为何,一片雪花也竟有这般威力?
我把剑插在地上,放任自己想或是不想,接过阿信递过来的酒壶,自酌了起来。
夹着风雪的声音,挥剑的声音也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然后频率慢慢加快,忽然就感到万马奔腾,仿佛天地旋转起来。
我回头一看,一个隐约的影子在雪中晃动。我承认,此刻的阿信比我还要舞的好,超过浸淫此道数年的我,那的确因为他内心空灵,剑道唯一。
我的“一”不明,无法识我本心,已经无法再进一步。
“好.”我放下酒壶,去翠竹林那边一掌击破一根竹子,强行制作了一根竹棍。”我们来比试一下。“
风起,云涌。
剑影,雪光,不断地刺激我的双眼,凭着内功,竹棍可暂且坚硬。过招数百剑,我见阿信体力不减,反而沉醉在某种境界里。我感到一种肃然的圣洁环绕在他的身上。这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我至今,尚且迷茫不定。
天野苍苍,地极茫茫……
又是一道剑光掠过我的眼睛,我横手一挡。而霹雳一声,竹子“咔”一声破了。长剑剑尖刺中我的右手腕。刹那间,我用左手去击开剑尖。电光火石之间,我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凭着身法退出比斗。
我知道,我右手被废了。本以为会很失落,却恁的很坦然,我本不该习剑。
为剑者,心当唯一。
春天来了。
一个冬天里,在阿信照顾下,也有自己习武的缘故,右手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只是不可再用内劲。平淡的琐事还是能够胜任。
阿信,天涯的新谷主,我想我找到了我的“一“。
收拾了一番,我带着干粮,出了谷。
老人,我还是找到了我的“一“。也正是你的“一”才束缚了我的“一”。阿信背着剑在谷口望着我,我频频地回头,泪水竟盈满了眼眶。因为夜月,阿信不能走。我们都彼此祝福彼此的幸福。
朝闻道,夕可死矣。
再一次推开家的门,原以为会是蛛网结帘,灰尘弥院,只是牡丹花仍在,小径犹存。我抬头一看,一个白发老人站在台阶上,只听得他叫一声,“觞儿……”
我禁不住眼泪迷蒙,“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