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杀人案”接连而起,不过两日,民间便流传出皇帝德不配位,是以,上苍降下神罚的说法。
而这一言论传入京都时,距离第一个急报传来,也不过是四五日的时间。
彼时,大安境内,人心惶惶,甚至有人预言,大安皇室罪孽深重,为上苍所不容,是以,很快便会灭国。
消息传到云家时,云芷正给莲儿检查身体,谢庆兰说完此事,见她毫无反应,略停顿了一瞬,静默地打量着她,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道:“前日智和大师叫人送信入宫,问候了太后娘娘。”
云芷总算有了反应,转过身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可还好。”
谢庆兰似笑非笑,“我还当你真就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哪儿能啊?”云芷展颜而笑,看向谢庆兰,“比如说郡主你,我就很放在心上。”
谢庆兰脸色瞬间,神情很是古怪。
莲儿忽地“嘶”了一声,将云芷的目光吸引过来。
“怎么了?”
“有点儿疼。”
“嗯,正常,毕竟是动了刀子的。”
“油嘴滑舌。”
谢庆兰语气嫌恶,莲儿打量了谢庆兰一眼,问云芷:“云大人,您可想到针对质蛊的法子了。”
“不好说。”
莲儿诧异,“什么叫不好说?”
“自己悟。”
莲儿:“……”
等到换药完毕,云芷收拾药箱子时,方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谢庆兰:“对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如何了?”
“听说是病了,但,因着智和大师与太后娘娘是旧相识,所以,昨日里,陛下便亲自带着太后娘娘,去了城郊的普度寺。”
“哦,那后来呢?”
见她追问,谢庆兰瞥了她一眼,道:“不出意外,陛下今日已经回宫,想来……再有不久,宣召你的人,就该来了。”
云芷闻言挑眉,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慧雨的声音:“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急召!”
话音未落,屋内三人齐齐抬起头来。
紧接着,云芷深深看了谢庆兰一眼,“你可真是预言家啊你!”
说完,药箱子都没拿,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莲儿靠坐在床上,面色寂静变换,最终看向谢庆兰,“表姐……”
“无碍。”谢庆兰冲她轻轻摇头。
莲儿抿了抿唇,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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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芷一路紧赶慢赶抵达乾清殿时,便瞧见一脸寒意的谢崇。
“臣云芷,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行了。”谢崇眉头紧锁,闻言大手一挥,打断云芷的行礼,“朕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臣……惭愧。”
文言,谢崇脸色猛然一沉。
云芷不敢直面圣怒,忙道:“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谢崇胸口升腾起的怒火,这才消散了些。
“说说看。”
“是。”
云芷应声,行完大礼道:“陛下,对于蛊虫一事,臣,的确不擅长,也的确没想到什么法子,但,臣,早年随同师叔祖游历天下时,认得一位南疆女子,此事,她可解。”
谢崇听云芷说前两句时,险些没忍住拿镇纸砸她,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升腾的怒气,方才止住。
“此人是谁?”
云芷道:“她不愿透露姓名,但,她说,她有法子。”
“是何法子,说说看。”
闻言,云芷变将那日里阿岁同自己说的话,完完整整同皇上讲了一遍,与此同时,又将阿岁的要求提了出来。
末了,又道:“臣自知愚钝,翻了数日的医书,也没能想出法子,又觉得她这提议有些过分,好声好气劝说许久,但她始终不松口,臣自觉愧对陛下的嘱托,无颜面圣,这才不敢入宫。”
见有的解,谢崇的脸色总算好了些,但,想到要耗费无数药材,眉头便又拧了起来。
“就不能通融吗?”
云芷颤颤巍巍的摇头,“她说,她是南疆人,是南疆养育她,培养她,而针对质蛊的法子,是她们南疆辛苦数十年研究出来的,期间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没有被人白嫖的道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步。”
谢崇的脸黑了又黑,可想到南疆素来避世不出,不爱与周遭国家打交道,再加上针对质蛊的法子,的确世间少有,便只能压住火气道:“你告诉她,朕答应她的条件。”
“是。”
“但,质蛊一事,因无法一一排除,只怕,这药丸要做出全国的量来,想来,也不是个小数目,先不说要花费的时间,单单是药材数量之庞大,便是个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