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手中帕子,暗暗冷哼,瞥向皇后的眼神添了几分怨毒,可当着众人又不敢造次,只能强压怒火。
皇后深知,帝王恩宠是牵系前朝后宫诸多因素的丝线,绛妃受宠,或为制衡,或因局势,不过是棋局一子,一时起落罢了。
春猎场上
闻君墨一身玄色劲装,负手而立,剑眉下双眸锐利如鹰,审视着众臣与猎场。
猎物奔突,诸臣纷纷驱马追逐。
绿林中只见一头巨鹿,身形矫健、皮毛油亮,犄角似树杈纵横,它仿若不知危险降临,迈着悠然步伐,踏破那层静谧,现身于开阔草地,耳朵轻颤,警觉地嗅着空气,四蹄偶尔刨动,搅起几缕尘土。
闻君墨弯弓搭箭,“嗖”一声直贯鹿喉,那巨鹿轰然倒地,群臣惊赞。
他淡扫一眼亲附闻丞相的几位重臣,冷笑道:“狩猎如治国,需有眼力、腕力,看准时机雷霆出击,有的人心思歪了,只知在朝堂暗处盘算,误把朝堂当自家猎场,随意逐鹿,可朕才是执弓之人!”
绛姒坐在席间,身着华服,身姿婀娜却透着几分静气。
她柳眉轻挑,美目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漾起钦佩之光,朱唇微抿,隐去嘴角那抹浅笑。
闻君墨登基五载,看似年轻,实则城府似渊,霸气藏心。
登基五年,朝堂被闻丞相势力渗透,他却不焦不躁,沉稳布局,此番春猎,借狩猎喻朝堂,一箭射鹿彰显手段果决,时机拿捏精准,对心怀二意者警告暗藏锋芒,尽显城府。
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将一颗完整的心给她。
围猎宴,酒过三巡。
边患之事被轻轻提起,众人正议论,闻君墨原本随意靠着椅背的身子骤然坐直,继而长身而起。
他双手负于身后,昂首而立,声如洪钟开腔:“朕登基五载,这大好山河,恰似眼前猎场延绵,看着壮阔,实则暗处有险。
往昔猎手或惧荆棘、或怕虎狼,只在近旁周旋,朕却不同!”
言罢,抬眸望向厅外猎场方向,似能穿透山川看到国界。
“朕既承这大统,便要这四方安宁,域纳万邦,让我朝威名传至每寸土地,朝堂诸事、诸臣,都该为这宏愿齐心,莫存旁的心思。”
语落,他目光悠悠扫过席间,不怒自威,众人皆觉那目光如有实质,压得心头一紧。
众臣先是一愣,转瞬便有那机灵且忠心的率先起身,抱拳高呼:“陛下圣明,臣等愿肝脑涂地,随陛下踏平荆棘,扬我朝威,定让山河永固,万邦来朝!”
一时间,附和声此起彼伏,或激昂、或恳切,响彻宴厅,只是亲附闻丞相的几位,附和稍慢,神色略显尴尬,却也不得不强撑起笑脸,跟着表忠心。
隐匿于暗处的刺客,本伺机而动。
闻君墨这番话出口,他们身形一僵。
心下暗忖这帝王野心勃勃,绝非易与之辈,未来朝堂怕有诸多变数,任务难度骤升。
为首之人目光一凛,打个手势示意同伴暂按兵不动,先传讯回组织重新谋划,此刻贸然而动,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且这满是热血与警觉氛围下,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绛姒正端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地听着闻君墨的激昂陈词。
眼角余光却瞥见厅角暗影处有细微动静,心头一动,不动声色间抬眸望去。
果见几道身影隐在暗处,身形紧绷、气息沉敛。
刺客,真是来的好!!!
面上却丝毫不显,手中酒杯轻晃,仿若沉醉于宴间氛围。
旋即,她状若无意地将目光转向秦云骁。
眼神交汇间,递去一抹急切又隐晦的暗示,
那意思分明在说“有刺客,速护驾”
而后悄然将身子往闻君墨方向挪了挪,看似不经意地靠近,实则准备着万一有变,便能以身相护,手中已暗暗攥紧了帕子,做好应对危机的准备。
秦云骁接收到绛姒的暗示,目光瞬间锐利如鹰,却并未声张。
他佯装醉酒,踉跄起身,摇摇晃晃朝闻君墨走去,看似脚步虚浮,实则暗藏劲道,每一步都在靠近刺客潜伏之地。
此时,闻君墨仍在高谈阔论,浑然未觉危险逼近。
秦云骁借靠近之机,猛地大喝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直刺向刺客藏匿处。
刺客们见行迹败露,也不再隐藏,纷纷持刀跃出,宴厅瞬间大乱,众人惊呼逃窜。
绛姒见状,疾步挡在闻君墨身前,展开双臂,娇喝道:“陛下小心!”
那身姿柔弱却决绝,眼神满是无畏。
秦云骁则与刺客缠斗一处,剑影刀光闪烁,他武艺高强,招招凌厉,不多时便将刺客攻势压制,御前侍卫也迅速围拢。
刺客现身时,闻君墨神色冷峻,稳稳站定,瞧着慌乱拼杀的刺客,仿若在看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