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惠风轻拂。
皇宫朱门缓缓开启,闻君墨一身玄色劲装,衣袂绣金蟒,腰束玉带,佩长剑,剑鞘流光溢彩,尽显帝王英气。
他剑眉星目,透着君临天下的威严,又因这春日猎场之行,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豪情。
旁侧,步辇之上,绛姒慵懒倚坐。
她一袭海棠红骑装,窄袖束腕,利落中满是娇俏,裙摆以金线绣蝶,似要翩然飞去。
墨发高挽,簪着明珠,映得雪肤莹莹。
秦云骁身为武将,身姿挺拔如松,着一袭暗蓝劲装,背负长弓,腰悬利刃,周身散发着冷峻肃杀之气,正与身旁同僚低声交谈着猎场布防事宜。
众文臣聚在一处,皆着素色长袍,手持竹简,神色或期待或凝重,少不了讨论春猎古礼与要向陛下进呈的治国之策。
“陛下,此次春猎,可要多猎些珍禽,莫让臣妾空等佳绩呀。”她朱唇轻启,笑语嫣然,声如铃动。
闻君墨闻此,回首一笑,长臂一伸,将绛姒揽下步辇,携手走向猎场。
御林军开道,旗帜烈烈,骏马嘶鸣。
皇后娘娘的凤辇姗姗来迟。
她头戴凤冠,珠翠琳琅,身着正红锦袍,绣工精致的牡丹绽放其上,端庄威严尽显,只是下了凤辇,瞥见闻君墨身侧的绛姒,嘴角微微一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众妃嫔们跟随其后,环佩叮当,彩衣飘舞,各自怀着心思,有的艳羡绛姒独得恩宠,有的则是小心翼翼瞧着皇后神色,不敢造次。
侍从们忙碌穿梭,忙着安置营帐、搬运器具,宫女们低垂着头,碎步跟随主子,手中捧着巾帕、茶盏等物。
待人员齐整,号角长鸣,
这场春猎在众人的期待与各自复杂心思中,正式拉开帷幕。
祭台高筑,香烟缭绕,钟磬之声悠悠回荡在猎场上空。
六十四名舞者身着素白舞衣,衣袂飘飘,彩绸在手中翻飞,似春日云霞灵动变幻。
他们身姿轻盈,舞步或缓或疾,演绎着春回大地、万物生长之景,举手投足间满是对天地自然的尊崇与祈愿。
然,在这看似虔诚肃穆的舞者队列里,有一人神色异样。
他虽亦随着鼓点节拍舞动,动作看似与旁人无异,可那藏在低垂眼眸后的冷峻,攥着彩绸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其不凡身份。
他身形矫健,隐在宽大舞袖下的肌肉紧绷,似一头蛰伏的猎豹,只等时机。
秦云骁早早做好擒拿刺客的准备,盯着祭台,暗中留心,各方是否有异常之处。
闻君墨正于祭台之上,庄重行着祭礼,口中念诵祝词,声传四野。
那刺客混于舞者中,被同伴的身影遮挡,不时抬眸,望向台上,目光锁定帝王。
眼中闪过一瞬决绝,却又因时机未到,强自按捺,手中彩绸挥舞得更急,似想借此掩饰内心汹涌杀意与紧张,只等那祭祀仪式中最混乱、众人松懈的一刻,好图穷匕见、一击即中。
可仪式全程戒备森严,终是让他未敢贸然行动,直至礼成,舞者退下,他亦隐没其中,伺机再谋。
绿茵猎场,芳草如毯,繁花点点,远处山林葱郁。
闻君墨翻身上马,动作矫健,绛姒亦由侍女扶上一匹温顺母马,跟在君侧。
一声号角长鸣,如春雷乍破,惊起林鸟纷飞。
闻君墨纵马飞驰,弓弦响处,羽箭离弦,直中飞雁,雁落之时,猎场欢声雷动。
绛姒拍掌叫好,眼含倾慕:“陛下神箭”
她驱马靠近,轻扯君墨袍角,似在撒娇求授箭术。
绛姒:“陛下,让臣妾试试。”
闻君墨环她入怀,手把手教她挽弓。
身后的妃嫔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心中又是一顿妒火。
皇后娘娘依旧保持端庄,不过心中想,陛下从几何时这么偏爱这个女人
一旁云妃笑起来:“陛下与绛妃姐姐当真是一对璧人。”
云妃说完。
皇后神色未改,端庄依旧。
唇畔噙着一抹淡笑,仿若云妃的话只是寻常闲话,轻抬眼眸,不疾不徐道:“陛下乃万乘之尊,心怀江山社稷,对后宫诸人皆有恩泽。
绛妃得陛下几分垂怜,自是她的福分,不过这宫中,讲究的是规矩体统、长幼有序,一时恩宠不过是浮光掠影,能稳守本分、助陛下后宫安宁,才是正理。
云妃妹妹既有这闲心打趣,不若多操心操心下月的宫宴,莫误了本宫的安排才好。”
说罢,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的繁绣,仪态雍容,再不多瞧云妃一眼。
云妃咬了咬唇,脸上笑意早已僵住,余下满是不甘与愤懑。
本想刺皇后的心窝,没承想被她轻描淡写化解,还似软鞭回击,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