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游至能有在计数,但已经想放弃了。
二十八天,无论他使用何种手段,都没有任何回应。除了每天给他送食物的吊篮,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不清楚为什么,自被关起来开始,游至能再没有情绪受到操控的感觉。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意识到自己情绪被操控,但如果这个城主每天都是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这个地儿大概已经爆炸升天了。
一个月,实际上这并不是个难熬的时间。
但每一天,游至能都能见到那个惨白的身影。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不是他的幻觉。
梦怎么可能有延续性,或者一个场景反复重复。
死亡以外的东西是否有可能带离异世界?
但无所谓,一个月的折磨,让游至能已经不再关心八尺女的真假,无论这个八尺女是真的还是假的,对他来说都是真的。
游至能尝试了无数个办法,通宵不睡,对自己催眠,一切都毫无效果。明明睁着眼睛,不知何时,就看见了八尺女的身影,再睁开眼睛时,看见眼前相似的一切,明白刚才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也彻底模糊了清醒与梦的界限。对自己催眠,却在面对八尺女时毫无作用。
八尺女的身影像是沉甸甸的真理,是死亡,是原始的恐惧与不可避免的终结,轻而易举的击穿了理性与超能力堆砌的虚假外在。
张俊瀚再次推开门时,嘴上还念叨着:“你看,我说半个月内放你们出去,如约而至。。。”看见了那个翻倒在地上,双眼无神,满脸胡茬的游至能时不禁闭上了嘴。
游至能见房门打开,走廊上的月光泼洒进来,把没开灯的房间里的阴霾和游至能眼里的浑浊扫清。踉跄起身,逃至走廊,游至能终于像是第一次呼吸那样感受着房间外的空气。
在梦里,房间的每一寸都在梦中铺洒过游至能飞溅的血浆与肢体。整个房间早已经熟悉到游至能想吐的程度,现在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地方,无论是否是梦境,都是一种难言的感动。
“你还好吗?”
面对张俊瀚的贴心询问,游至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张俊瀚的衣领问道:“你说过了多久?”
“什么多久,半个月啊,我不是在留了封信给你吗?说了半个月就放你们出来啊。”张俊瀚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他既不会也不能生气。
游至能松开了手,又重新回到那个折磨他到濒临崩溃的房间,看见那个床头刻着的正字,“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果然,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张俊瀚好奇的走了进来。
“我梦里的怪物,是真的,不是我的想象。”也许,终于再次看见人类,给了游至能勇气,让他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知道这个时候清晰的说出情况并且寻求帮助才是最优解,“我这些天一直在做梦,梦里面有个白衣的高大女鬼不停的追杀我。”
“嗯,你做了个很痛苦的梦,但没关系,这都过去了。”张俊瀚扶住游至能解释着,游至能也顺势把着张俊瀚,不停的把张俊瀚朝着房间外面带,张俊瀚倒也没有强行逆着游至能,跟着走了出去。
“不对,那不是梦。”游至能一边走一边冷静了下来,“我每天都有刻正字来记录时间,我在梦中被一遍遍虐杀可能是幻觉,但那些梦境不会全是假的。如果全是假的,那我在梦中刻的正字不会出现在墙上。”
“或者这么说吧,如果那些全是我的幻觉,那么我们现在远离我发病的地方,有益无害,如果不是我的幻觉,那我们现在的行为则救了我们一命。”
张俊瀚仍然不以为意,他知道游至能还有种最有可能的情况没说,也有可能是太慌乱了下意识的不去想这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女鬼”和房间没什么关系,而是附身在游至能身上,无论他逃去哪里都无济于事。当然,由于张俊瀚并不相信游至能的话,也就没把这话说出来伤害两人的关系。
游至能拉着张俊瀚跑到一楼,希望能随便找个房间躲进去,但当他下到一楼时,被眼前的人群给吓到了。
人们密切交谈,觥筹交错,一切却不显得嘈杂无序。没有一处不是欢乐的,但又没有一处是过度的。
节制的欢乐,让这个宴会有了种难言的雅致与错乱的感觉。
“你们?”
“欢迎来到一个情绪自由的世界。”张俊瀚对他笑着说道,“那边就是我们邀请来的贵宾。”
游至能顺着张俊瀚指的方向看过去,前几天那个新娘张如如正拉着一个中年女人说话。
“她就是城主?看起来很普通啊。”游至能看见这么多人,想到自己的能力,也放松了下来。
“是啊。”张俊瀚的眼神更近似于缅怀。
“现在已经结束了,能介绍一下你是怎么把她从城主府劫出来的吗?”游至能走到人群边缘,一边找着宁全志,一边好奇的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