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弦已拉满,就待一声令下。
墙门上,不知何时挂起数盏名明灯,明灯的灯光印在盔甲之上,泛着清冷的金属光泽。
这些盔甲皆是精铁所制,这些弓箭手皆是训练有素,想来,这青须将领是个有品阶的。
那么……
小苏思绪一转,喝止金、玉二人,翻身下马,躬身揖手道:“在下镇南王府小苏郡主,受王令归城,请将军放行!”
那将领闻言吃了一惊,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苏,片刻,道:“原来是位姑娘,本将倒是眼拙了,竟然没瞧出来。”
小苏知他有意试探,又是一揖:“长途跋涉,女装多有不便,故而才作此打扮,烦请将军放行!”
五年前,她自大齐王宫消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此时,她说是小苏郡主,仅凭三言两语,守城将士自然难以相信。
青须将领冷眼打量着三人。
自称是小苏郡主的女子,虽是男儿打扮,但衣衫不俗,温和有礼。而她身后两人,一个柳眉倒竖,一个怒目圆睁,既不行礼,也不开口。
青须将领冷哼了声悠悠道:“看你三人风尘仆仆,倒几分像,像南蛮奸细!”陡地,他眸中精光一闪,喝道,“杀!”
一时间,“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小苏三人不得不挥舞手中短刀格开疾射而来的箭矢。怎奈箭矢如雨,三人左支右拙,难已应付。
箭矢划过,小金右臂之上,多了一道猩红,玉萧不由地惊呼了声。
小苏见状,足下运力,边躲闪着,边向金玉二人靠近。事态发展已然超出了她的预期,就眼下来说,凭三人之力突破这些人的包围入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极快地瞥了眼半开半合的城门:强的不行,那便智取。
她瞅准时机,运气大声喊道:“将军手下留情,我等束手就擒!”
“当真?”
“当真!”
“停!”青须将领握拳喝道。
弓箭果然训练有素,应声换了阵势,箭依旧在弦上,弦依旧拉满,就待令下。
“说吧!你们到底是何人?因何来大齐?”青须将领往前迈了一小步,望着小苏冷声问道。
“在下非南蛮奸细,若将军不信,可先将小苏绑了,再作查证!”小苏抛下手中的短刀,诚恳道。
“雪儿……”
玉萧轻唤,握着短刀的手仍旧握着。她恐松了刀,连一点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
小苏望着玉萧,坚定地朝她点了点头:“青天白日,我等又非恶人,将军自会还我等清白!”
“本将可没有耐心听尔等闲话!”
“将军莫恼!”小苏又是一揖。
金、玉二人见小苏如此,虽不甘,还是抛了手中短刀,说来也奇,那两柄短刀不偏不倚,正巧落在青须将领身不远处。
青须将领心中愠怒,正要发作,一位将军装束的人走来。
青须将领见那将军自城中走来,立即换了副嘴脸,恭恭敬敬地朝他揖道:“王将军,未将拿到三名南蛮奸细。”
“哦?!”王将军似有不信,疾步走近。
王副统,他竟会在此处?
远远地,小苏便认出了他,到此刻方道:“王副统,在下苏雪儿,王君亲口御封的小苏郡主,曾在宫中随副统学过骑术。”
王将军向前行了两步,打量着一身男装的小苏,全然不信。青须将领倒忠诚得很,始终护在他身前,满脸警惕。
“那年春天,小苏学艺不精,打马球时不幸坠马,险些害了王副统……之后,王君查明真像,是尹大监亲自接的王副统。”
小苏说着前行了两步,希望王副统能认出她。
王副统除了眼角多了此许沧桑,身子发福了些,其他并无多少变化,她能认出不奇怪。然而,王副统打量了半天,也没从她身上寻出半丝坠马女童的影子。
他眯着眼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若此女若是南蛮奸细,又怎会对数年前的事那般清楚?小苏郡主向王君求情,王君才免了他失职之责,这是尹大监亲口告诉他的,然而此事,外人却是不知。
五年前,小苏郡主是生是死,他不知道。但在小苏郡主失踪那夜,他正当班时,而本不该出现在王宫的翼渺,突然出现在王宫,并与他调了班。
会不会当年,小苏郡主被翼渺送出了城?
王副统沉吟片刻,道:“你说你是小苏郡主,那你可有证物?”
“证物?!”
小苏暗暗苦笑,除了那方令牌,她真拿不出能证明自己身份之物。可那令牌,师尊说见令者如面君,不可轻易示人。
但此等情形,莫说回宫,若无法自证,怕是立刻就会被剁成肉泥。
手犹豫着探入怀中,摸出紫金令牌,迟疑着双手托至身前:“王副统,此物贵重,凡请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