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这样问,马小梅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人狠狠地攥着,揪着。
“啊?哦,我没有,没有印象,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可能就前天吧,对!就是前天,前天早上。”
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藏藏都不敢看向她们,语无伦次却强装镇定的样子让和昭气极反笑。
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只要不瞎不傻,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有问题。
和许大姐相视一眼,两人都确定了心里的想法,马知青绝对绝对有问题。
“你说,刚刚发现丢的,我说我中午交的伙食费,你又说是前天早上丢的,前言不搭后语,总之就咬定了我偷你的钱了是吗?
那么问题来了,大家伙都知道,我们俩平时肩膀差不多高,都是穷的叮当响,我没钱,你也没好多少,半斤对八两罢了。
你既然觉得我花的钱是偷你们的,那你的钱又是哪里来的?嗯?我记得你马小梅上个月的伙食费也是拖到了前段时间刚交吧?嗯?”
和昭说着话已经踱步到了她跟前,最后一个字猛然提高了音量。
马小梅瑟缩了一下,垂着眼睛看着她的鞋尖走近,却始终没有抬头的勇气,头似乎是埋的更低了些。
马小梅的拳头攥自己的衣角攥的死死的,该死,这小窝囊废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
“我,我的钱当然是家里给的,不然像你一样去,去偷啊?”
难听的话被她小声的嘟囔出来,和昭弯腰凑近她,温柔的笑着低声道:
“再说一句我偷东西,撕了你的嘴。”
周伶似是从刚才的懵圈中反应了过来,承认自己冤枉人的错误是不可能的,她硬着头皮死争
“即使时间对不上,那也不能说明不是你。”
和昭抱着胳膊看向她,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这会儿她倒是不急着自证,而是准备静静的看这场戏如何发展下去。
“凭什么?时间对不上,那就不是我!”
一时间,两人哑口无言,周伶反驳的话梗在喉咙。
她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死命抠手指扯衣角的马小梅,联想到刚才和昭那番话,好像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正要开口争论,和昭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钱,没错,就是一沓!
还不是一角一分的小面额。
周伶自诩家境优越,也没一下子拿过一沓钱,这一沓大团结,得有个大几百吧!
男知青房间门口探出来的头 齐齐发出了小声的唏嘘抽气声。
实在不是他们见识短,在人均工资三四十的现在,他们同样没有工作,同为下乡知青,对方轻轻松松拿出几百块在手里跟玩一样。
这这这……
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随意的挥了挥手里的票子,和昭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周伶,你觉得这里有多少个三十块?”
“马小梅,我差你那十五块?”
周伶的声音明显没有最开始的中气十足。
“那还是不能证明你没……”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放过和昭,不想证明自己错了,那就只能让和昭坐实这个罪名。
话还没说完,和昭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还要怎么证明?就我好欺负,可着一个人欺负,咬住我没完没了了是吧?
该说的我也说了,该看的你们也看了。我把话放在这,你说我偷了,拿出证据来甩我脸上,我一句话不说!
要么就给我闭嘴,别跟个疯狗一样到处攀咬,还有,周伶,不妨好好想想,除了我,还有谁缺钱。”
话说完,她转身径直回了屋,许大姐叹口气也跟着回了房间,原地留下呆若木鸡的马小梅和一脸憋火的周伶。
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包子一样的鹌鹑会和她硬杠上,本来想揭发和昭,让她在大家面前丢人,最后丢人被骂的却是她自己。
周伶此时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
最后这位从没受过挫的大小姐,竟“哇啊”的一声哭了出来,完全忽略了和昭的最后一句话。
马小梅也不敢多嘴劝她,她只想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想等周伶反应过来,她要怎么解释才能把自己摘出来。
心里越来越慌,紧张的都有些呼吸不畅了。
还没等她想到对策,就看到许大姐喊她们进屋,迎上许大姐复杂的目光,马小梅的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说许大姐的眼神让她心虚发慌,那下一秒走进屋里看到的场景便让她一颗心像是被狠狠攥住再提到嗓子眼。
马小梅的呼吸一窒,脸色变得唰白。
和昭!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她想扑上去,她想阻拦!
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巨大的恐慌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