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街过巷,张永德三人随着传令官走进潭城衙署。
原以为沈千军为了彰显官威,定然会在正堂召见,可谁曾想,那传令官居然带着几人绕过正堂,直奔衙署后身的校武场而去。
待到几人跨过校武场那厚重高大的包铁木门,就见沈千机正赤膊上身,双手握持长刀,在校武场最前方的点将台上游走挥动。
几人低着头,一同来到高大的点将台前,为首的传令官轻声说道:“回禀巡城大人,九标标头张永德等人已被带到。”
一身热汗的沈千军停下手上的动作,随着一道砰然声,手中长刀被插回点将台的兵器架内,随手抄起一旁的汗巾,胡乱将满头热汗拭去,沈千军低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传令官躬身一拜,口中说了声是,随即丢下张永德几人,转身离开了校武场。
“上来坐吧。”
指着点将台上一排座椅,沈千军对张永德几人说道。
张永德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其余人眼中瞧见一抹不解之色。
可既然已经决定要和沈千军对着干,三人也不再有什么顾虑,大步沿着阶梯,走上点将台。
拎起靠近阶梯一侧座椅上的长衫,随意套在身上,沈千军一屁股坐进座椅中,转头对着紧挨自己而坐的张永德说道:“今天早些时候,我说要和张标头你详谈,不知一天时间过去,你们九标下面的兄弟,伤势好了没有。”
张永德顿时脸色一垮,随后才回道:“我说沈巡城,这受伤不过几日,怎么可能这么快痊愈,依我看,这次进山剿匪,只能请您另选一标人马,我这九标是帮不上忙了。”
用手拄着座椅扶手,托住额头的沈千军,表情异常平静。
“张标头,我明白这段时间,九标的兄弟跟着我在潭城周边剿匪,没少出力不说,更是尝不到半点甜头,你们心中
有怨言,这些我都能理解。”
被沈千军一说,张永德回想起被佟处义接连抢去功劳的往事,顿时鼻孔朝天,轻哼了一声。
没去理会张永德恶劣的态度,沈千军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你也该明白,那些乱匪都是什么货色,欺负一群手无寸铁的饥民,会堕了咱们城守军的威名,只能让人瞧不起。”
张永德和身旁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屑表情。
“但是——,”沈千军话锋一转,“这一次出城剿灭邵长山盗匪,却是实打实利民的好事,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全力以赴。”
“毕竟这件事是洲牧叮嘱的大事,潭城的城守也对此事十分重视,只要做的干净漂亮,那之后的升官发财,全都唾手可得。”
沈千军一番话说完,场面一时陷入寂静,片刻过后,张永德才出言询问。
“沈巡城说完了?”
见沈千军点头,张永德这才继续道:“巡城大人您说的不错,这等升官发财的好事,咱们九标的弟兄自当奋勇争先。”
“但是吧……,”张永德咂摸着嘴,挤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咱们兄弟虽然有心奋勇杀敌,可奈何眼下一个个都有伤在身,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还望巡城大人您看在我们哥几个诚心实意的份上,换一标城守军去剿灭邵长山的盗匪,我带弟兄们先跟大人您告个罪。”
伸手捏了捏紧皱的眉心,沈千军道:“看来我这番话,仍旧不能让张标头你回心转意,甘愿带领九标和我共同剿匪?”
嘿嘿一笑,张永德说道:“巡城大人您这说的是哪里话?”
“咱身为城守军,为百姓安居乐业出份力是应当应分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愿意?”
“实在是兄弟们有伤在身,不便随在大人您左右,您可要体恤咱们弟兄的难处啊。”
张永德话虽说得十分客气,可脸上却满
是一副“老子铁了心不打算去邵长山剿匪,你能拿老子怎么样?”的表情。
撑着额头,凝视张永德三人的沈千军,忽然嘴角一扯,笑了起来。
“最近这些天,我一直翻看前前几次剿匪的线报,对于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去邵长山,多少也有些了解,不就是觉得这帮人是块难啃的骨头,担心自己也会被打得屁滚尿流,惹一身腥臊回来吗?”
一双牛眼瞪得滚圆,一拍座椅扶手,张永德高声道:“你说什么?我们哥几个怎么可能会怕那些乌合之众?”
“都和你说了,标中的弟兄受伤严重,已经安排他们回去养伤,你这人怎么就不明事理呢?”
眼见张永德越说火气越重,一旁的谢必谦轻轻咳嗽一声,随即扯了扯他的衣角,这才让张永德陡然醒转,闭口不言。
瞧着几人的小动作,沈千军咧嘴一笑。
“如果我说,这一次进山,不但可以没有半点损伤,更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山中的盗匪,抢占剿灭邵长山匪患的功劳,你们还会拒绝吗?”
张永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