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千军前来,二人满面堆笑走上近前。
“哎呀,今日是有要紧事,必须和千军老弟你商量,耽误你繁忙公事实属无奈,还请千军老弟你海涵才是。”
尹炳旭双手拢袖,站在原地,笑眯眯地说道。
另一边,佟处义上前抱拳接话道:“沈巡城,实在是遇到难处,不得不和您当面讲清,否则我佟处义心中不安啊。”
示意一旁的守门兵卒牵过缰绳,待到沈千军下马,三人一同朝着府衙内走去。
几人还在路上,佟处义便开口道:“听手下人回报,沈巡城说要多调集几标人马,前去邵长山剿匪?”
沈千军点头道:“不错,我研究过邵长山周边山形地势,至少需要三四标人马,才能完全将其掌控,否则难保不会让贼匪走脱。”
佟处义叹息着摇头。
“沈巡城你有所不知,虽
说咱们潭城治下有十几标人马,可眼下周边匪患日益严重,几乎所有的兵将,都已分散出去四处整治,一时难以抽调出您要求的人数啊。”
此时,三人已经走入府衙后身的会客厅,尹炳旭坐在主位,吩咐下人送上茶水后,在一旁帮腔诉苦道:“佟都总所言极是,这两年咱们潭城周边村县的匪祸日益严重,都在跟咱们潭城告急,眼下真是抽调不出人手。”
沈千军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剿灭邵长山一事,就只能稍稍拖延些时日,等凑齐足够人马,再去平定不迟。”
尹炳旭面露为难之色。
“这正是今天找老弟到此的原因,咱们洲牧大人对这件事尤为上心,昨日洲府发来明令,要求十日内必须平定邵长山匪患,所以才不得不请老弟你来商议,看要如何完成上面的谕令。”
沈千军眉头深皱。
依照他先前的估算,至少需要三标人马,才能有望在讨伐邵长山时,不放过任何一名贼匪走脱。
可这城守不给自己人马不说,居然还要定下如此严苛剿讨时限,分明实在难为自己。
“尹大人,时间如此紧迫,又无充足人马,下官实在无法保证讨伐成效。”
尹炳旭却笑着摆手。
“诶,千军老弟说的哪里话,再怎么说,你也曾是做过咱们流洲的统领,想来在运兵方面必然有自己独到之处。”
“想来那些邵长山的盗匪,根本就不是老弟你的对手,只凭一标人马,便足可应对才是。”
这番话说完,沈千军心中更加不快。
“大人,这行军布阵之事,本就该讲求稳妥万全,不可仓促盲目行事,如今您要我犯此大忌,属在下才学有限,万难从命。”
原本一副笑模样的尹炳旭,面色陡然一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沈千军,你可不要不识抬举,这是洲牧大人
的命令,你身为流洲兵将,难道要公然抗命不遵吗?”
沈千军凛然道:“不是下官公然抗命,实是此事超出下官能力范畴,恕我能力有限,无法领命出征。”
“啪”的一声。
坐在一旁的佟处义抓起茶杯,在身旁小几上用力一拍。
“沈千军,早些时候,你明明已经领命,如今却突然反悔,还敢说自己不是抗命不遵吗?”
“再者说,邵长山匪患如此严重,你身为流洲武将,如今在我潭城任职,本就该遵守规矩,听命城守吩咐行事,谁给你反驳的权利?”
眼见沈千军满面怒容,还要辩驳,尹炳旭大手一挥,开口道:“好了,沈千军,搞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
“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流洲统领,而是没有任何品阶的一介巡城,无论走到哪,都要听命于地方官员才是!”
“我已经决定了,两天内你就带人出发,去把邵长山的盗匪剿灭,若是敢抗命不遵,就别怪我将你关入大牢,等上报洲府后,再由主官发落!”
随后招呼一声门外的衙役,将沈千军驱赶出府衙,并在他离开后,当即将大门紧闭,不给他一丝争辩的机会。
满心愤懑无处发泄的沈千军,在府衙门外高声叫嚷许久,却毫无结果,只能一路咒骂着,骑马返回自己暂住的那处小院。
就在他一脸阴沉,跨过院门之时,潭城给他安排的亲卫,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巡城大人,刚刚您走后,就有人前来拜访,说是您的故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沈千军一脸不解,自从被贬谪后,自己无论去哪都犹如瘟神在世,流洲官场中所谓的朋友,都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有什么故人?
一时好奇心起,沈千军顺着那亲卫的手指方向望去。
就见背负着双手,满面笑意的姜常枫,正冲着他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