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染红了这一方小小的鸟笼的地面,棠兮再回头看时觉得那是被钉死在台上的剥了皮自己。
该怎么形容这种残忍,林柒看完也是不由心悸,生理与心理上的折磨沈秋山从不吝啬的施加给那个本就不幸的人身上,带着羞耻的痕迹在戏台上给每一个熟客新人看,看客才不会关注他今天扮的哪位将相王侯才子佳人,只是当个乐子去看,然后感慨的觉得自己的人生不算毫无盼头。
该死的世道,该死的人。
可棠兮偏偏没有怨他们每一个,他带着一身苦痛和疲惫卸了妆,最后强颜欢笑着在沈秋山面前给那几个革命者求情,再怎么说其中一个还算是自己的半个老乡,情没求下来,那方面却成倍的来了一夜。
众矢之的大多是因为那个人是个得罪了强者的弱者,就像棠兮。
得罪谈不上,因为沈秋山他得罪不起,可愚昧的群众怎么敢指着沈厅长破口大骂,于是他们把那一份仅存的对烈士的良心发泄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弱者那一无是处的善良啊,棠兮被当做了妖言惑众的那个,一登台比游行示众还要惨,光鲜亮丽的衣服被坏鸡蛋烂菜叶砸的惨不忍睹,更有过分的人抡起桌上装瓜子的碟子往上砸,戏也唱不下去了。
林柒看着也是心头一紧,同情有余,心疼更甚,那些带着封建情愫的戏词很可能是棠兮唯一的精神寄托了,一个人在现实中找不到希望只能寄希望于缥缈的文字曲调,他只是在苟延残喘了,可竟还有人过来踹一脚。
接着往下看时林柒不免觉得毛骨悚然。
棠兮拿出了一本古籍残页,这还是不止那次找戏文时夹带着的,里面记录了一种古老的炼妖术法——每至毛月亮的子夜,取三滴手腕处的精血养一枝海棠在身边作为“子棠”,而园中的那颗便是“母棠”,这样连同秘制药水喂养七七四十九日便可以得到阴邪之物——棠妖,不过在这期间自己也要引用该药水。
子棠可以用作控制母体,成长到一定程度,母体就需要吃人获取营养。
此时的林柒还没意识到不对劲,殊不知那棵需要用药剂养的海棠正是日本生化小队的得意之作——赤菌。
这种细菌一旦侵入尸体,便可以代替血液供氧,控制着人攻击同类,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只要被咬烂的地方就有极大可能被细菌感染。
直到一声嘶吼把林柒拉回现实,他抽出匕首后头一看,罗鸢正提着一把返璞归真的纸剑与妖化沈秋山缠斗,屏风和屋子内饰被剑气和沈秋山的利爪砸了个稀巴烂。
林柒连忙把一张纸符串在匕首上,拇指一掰直接展开了这把匕首,近一尺长的折叠刀刃,搭配着奇怪符文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此时的罗鸢也有些惊诧的回头看去,不等沈秋山反应过来,林柒直接把刀插进了沈秋山的后颈骨旁,双手握住刀把,往脖子的方向大力一扯,沈秋山的脑袋直接落地,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小友你……是邪修?”罗鸢脸色有些难看,他摸了一把唇边的血丝警惕的看向林柒。
林柒不置可否,他缓缓在沈秋山衣服上沥净刀刃血槽中的血:“传授我本事的人确实是个邪修……”
罗鸢脸色凝重,他提起纸剑,目光灼灼。
“不过,我杀了他。”林柒不想再说下去,他看着戏楼下翻涌而至的群妖:“你受伤了,一会我主攻,你多注意那些偷袭我的。”
罗鸢也稍微放松,他点点头从身上的香囊中倒出一丸丹药吃下去,精神恢复不少。
林柒没有停滞,直接冲向妖群。
他手中的匕首闪烁寒光缭绕黑气,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血花,罗鸢则在后方支援,用纸剑挡住那些企图靠近偷袭林柒的妖怪。
战况异常激烈,林柒和罗鸢渐渐感到吃力,随着前面的棠妖的倒下,其他妖怪也纷纷后退。
林柒和罗鸢趁机喘息片刻,靠在门楼上准备迎接下一波攻击。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要找到他们的boss……就是贼头,可刚刚明明已经杀了沈秋山。”林柒疑惑,他轻轻用刀尖划着沈秋山的名字。
罗鸢擦了一下唇边的血丝,同样有些奇怪:“我开始就觉得不像是他,毕竟是个还没成气候的妖物……等等,它们又来了!”
这时,在戏楼下的阴翳中,一群形态各异的棠妖突然冲了上来,它们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其中一个面目狰狞的棠妖,径直冲向楼上,它拎起了沈秋山的脑袋,用力地砸向了一那面梳妆台上的镜子,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镜子支离破碎,镜子的破碎声在空气中回荡,与此同时,棠兮清润的声音再度响起——制造棠妖的人,必须死!
这是一个重要提示,林柒恍然大悟,制造棠妖的人,是棠兮,也就是自己现在这具躯壳的主人,而他要做的无疑就是杀死自己的肉身。
声音落下,棠兮魂飞魄散,只留下他的肉体和肉体中即将杀死自己的魂魄。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