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叶知乐放下了心头白班情绪,眼波一转,问道:“你们衙门收不收女子?”
“做什么?”郑怀准不解:“衙门收女子做什么?还是说你甘心去做个丫鬟?”
“丫鬟么?”叶知乐嘟囔一声:“像你这般能够带着任务自由出入,有功还可以升职的,不行吗?”
“哈哈。”郑怀准大笑一声:“嫂子,你可真敢想,哪个女子会想着去衙门做职,那里可是男人堆啊。先不说对体格和武力都有要求,就说平时里哪怕是巡个街,或者是护送个嫌犯,那都是容易丢命的,再说了女子天生就比男子体弱些,谁会想到安个女子去衙门干活?你还是别异想天开了。”
“是吗?”叶知乐的情绪骤然低落,但她仍不死心地问道:“难道女子就只能被困于深闺之中等着嫁人吗?就不能自己找寻一条出路?”
“嫁人不好吗?难道你后悔想嫁给我大哥了?”
叶知乐眼一横:“好好说话!”
“那……”郑怀准说话结结巴巴:“那也并非绝对不行。不过你应该也清楚,女子自古以来就比男子更为艰难。”
“是……”
郑怀准突然“咦”了一声:“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武吏衙门就有一名女子任职呢。”
叶知乐两眼放光:“谁?”
“忠勇侯府的独女。”郑怀准瞧了瞧她,说道:“你不会也想去吧?你可别打这主意。别看她是女子,嘿,那简直就是个男人。说真的,她比嫂子你还凶呢,完全能和男人媲美。要不是她爹是忠勇侯,你以为人家武吏衙门会要她?不过也就是当个吉祥物供着罢了。”
叶知乐无奈低头,女子身份无论多尊贵,在男子眼里,始终都是要依靠他们的,她轻叹一口气:“你大哥的药引有着落了吗?”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郑怀准皱眉:“蒋叔已经派人去找了,但不太好找。你不是说要在死人堆里找吗?唉,死人哪有那么好找的,你是不知道,蒋叔绞尽脑汁,让我爹派人将这片山上的野兽都打过来了,说要自己培养蝉花。”
叶知乐苦笑一声:“哪里有这么简单。”
“是啊,也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么邪门的疗法。”
少年的眼里荡漾着一泓水色,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你吃饭了吗?
但叶知乐心头却浮上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应声扭头,目光幽幽:“或许我用命换来的?”她摆摆手:“若是不信就不用呗。”
“哎哟!嫂子,别生气别生气。”他嬉皮笑脸般踢着脚下的树叶:“我就随口一说。”
他随着叶知乐的方向站定:“蒋叔已经让蒋大哥往最有可能找到的位置去了,不久应该就有来信了。”
“去哪里?”
郑怀初抬眸看了过来。
“西北战场。”
叶知乐闭上眼睛,万般情绪堵在胸口,确实战场是蝉花最可能得存在地,每天都有大批战士马革裹尸,葬在一起。
真是最好不过的催化剂。
见叶知乐不说话,他继续说道:“你放心,蒋大哥从小跟蒋叔行医,他是大哥最好的朋友,对大哥的关心程度不比我少,肯定会尽全力去找的。”
叶知乐笑言道:“那你大哥醒来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是。”
她笑逐颜开抬头看向眼郑怀初想问他:听到了没?开心吧?
结果他还是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叶知乐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似一盆凉水浇下,突地怒气涌上,十分来气。
她重重地扒开车帘,就爬了上去。
郑怀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跟了上去。
心里暗忖道:女人真可怕,翻脸比翻书还快,还好他喜欢小鸟依人型。
马车上叶知乐禁闭着双眼,怒意未散,她尽力压下情绪。
郑怀准正喝着茶,见她睁开眼睛,递了一杯过去:“压压火?”
叶知乐接过一口喝掉。
郑怀初居然没有飘在马车里,她掀开车帘,那人正揣着双手,飘在马车上方,站的笔直,眼角瞥到她,还往后移了移。
叶知乐顿时怒从心头起,这人就非要这么讨厌她吗?
她翻了个白眼,大声喊道:“嘿!当风筝的感觉如何?爽不爽?”
郑怀准看了过来:“什么风筝?大冬天的放不起来吧?”
叶知乐横眼过来,他吧唧一声坐下,继续喝茶。
“问你话呢?有没有礼貌!”
郑怀准扶额,就当没听见,继续喝茶。
“还好。”
平静的话随着寒风被送了进来。
叶知乐扯了扯衣袖,罢了,跟个鬼计较什么呢?
她啪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