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芁有一搭没一搭地上下抛着手中软糯的豆沙团子,默默看着认真仔细揉面团的李清守。
斜斜的阳光透过厨房中缭绕的雾气洒落在李清守的肩膀,发梢,缠缠绵绵地勾勒出李清守温润的侧颜。
他卷翘的睫毛在阳光的映射下有些泛黄,此刻上面还沾了些面粉。
茉纭“哎呀”一声,将夙芁手中的馅料抢过来,挥着手赶她:“李清守!你让夙芁玩馅料,待会怎么吃,看好嗷!”
她拿过馅料,走到君落身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用压平了的月饼皮包上馅料搓好,顺便还与君落说了几句要领。
李清守闻言侧头,眨了眨眼问夙芁:“想学吗?”
夙芁撇嘴轻哼一声,对着一边抬抬下巴:“你有空还不如去教他们几个。”
顺着她的示意看去,除了姜绗和茉纭两人,其余的君落、停重、还有那巴巴跑来过节的白鹤梧,他们三个傻愣愣站在一边,眼巴巴地往那两个会的手里看。
李清守于是抿嘴笑了一下,知晓夙芁不喜欢顶着热气做吃食,于是搬了马扎给她来哄:“那你坐着等我?”
夙芁于是坐在厨房角落,手中捏着两个核桃开始盘。
那边的君落是学的最快的,或许是茉纭手把手教出来的缘故,她们二人压出来的月饼都胖胖的。
茉纭非常非常郑重地拍了拍君落的肩膀,解释:
“这样才好吃!”
因为她们加的馅料多……
那边姜绗带的徒弟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一是他怎么瞧都觉得停重拐了君落,于是很不顺眼,压根不带他玩,二是白鹤梧眼神就没放在过姜绗手上。
他白鹤梧哪是来过节的,他那是来求亲的。
于是姜绗越想越气,手底下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但是因为心情不好,压出来的月饼歪七扭八。
待到众人把月饼做好,李清守把月饼码整齐放入蒸锅,便算是大功告成。
君落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猫着腰偷偷溜到停重身后,然后猛地喊他一声。
停重回头之际,君落稍微踮了踮脚,用双手指尖的余粉在停重脸颊上抹了三道“胡须”。
她笑的狡黠:“看,小猫的胡须。”
停重顿了顿,正欲抬手,君落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乖乖认错:“好吧好吧……那像老虎的胡须。”
确实,他那一张深邃轮廓的脸,实在看不出来跟猫有什么相似。
停重似是心情不错,喉间低沉的“嗯”声里尾调上扬。
他抬手,四指托住君落脸颊,拇指轻柔地在她眼下抹了抹。
温热的指腹间带有些许粗糙的茧,君落一时间呆愣住,直勾勾地看着停重微垂的眸子,心口重重跳了跳。
然后停重便眼睁睁看着君落“唰”地一下,瞬间自脖子红到了耳尖。
停重面不改色地收回手,“礼貌”道:“有面粉。”
君落窘迫地胡乱在自己脸上一抹,随后拎起袖子飞快地把停重脸上的面粉擦干净,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便撂下一句“礼尚往来”,然后溜之大吉。
待到酒菜和蒸好的月饼都端上桌已是接近傍晚,众人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一边喝酒一边闲谈。
当然,君落被停重加姜绗加夙芁一块抵制了。
原因是她不仅爱断片,还爱“耍流氓”……
姜绗担心她身体,夙芁担心她断片。
某个端端正正坐着喝茶却耳朵红红的人担心她耍流氓。
事情在李清守不断给夙芁夹菜之时发生了些变化。
起因是君落正在好好闷头吃饭,碗里突然多出一筷子凉拌菜花,她抬头,刚好瞧见平日里光风霁月的停重正在鬼鬼祟祟往回缩筷子。
她对着停重疑惑地眨眨眼,停重顿了顿,侧头看向李清守。
君落也看过去,就见李清守挂着笑给夙芁送了一座菜山。
君落失笑,对着停重眨巴眨巴眼睛,一口咬下菜花。
停重沉默地看她一会,最后轻轻皱着眉,学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模样又纠结又羞涩。
君落刚咧开嘴想笑,就被一只鸡腿塞住了。
君落:“……”
姜绗收回手,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停重,字字珠玑:“吃肉才好!”
这是赤裸裸的针对!
但偏偏姜绗的身份摆在这,谁也不能说什么。
君落唇角笑意缓慢消失,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
姜绗给她夹一块排骨,停重给她递一筷子青菜,姜绗给她盛一碗肉汤,停重为她接一杯清茶……
她左一口右一口,最后肚子都撑圆了,姜绗却还在“噼里啪啦”地盯着停重。
不过还好停重是个有分寸的,并没有当作什么比赛,只是借机给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