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波动而扬起,拂过他身旁结界的屏障。
停重伸手接住她,长剑溃散消失,他心念一动,磅礴凶悍的剑意鸣动一声,霎时荡平周遭数里。
所过之处,房舍倒塌震裂,空气都波动几分。
此番变故,幸好他提前设立结界,将此处化作幻影,因此并无人员伤亡。
除了君落……
停重皱着眉俯身将她抱起,推门把她放置在床榻之上。
夙芁先前怕人偷听暗设结界,是以她们并未听见外头动静,此刻看着重伤昏迷的君落倒吸一口凉气,再一看伤口处魔气萦绕,震惊道:“她……此处还有别的魔族?”
君落此刻胸口处魔气富蕴,左肩处几乎被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整个人已然陷入昏迷,时常挂着笑意的面孔此刻灰败苍白,不点而红的朱唇血色尽失。
她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唇边蜿蜒的血迹在白皙凝润的肌肤上,显得妖媚不已。
停重“嗯”了一声,伸手向她的灵府之内灌输灵力。
君落虽为大妖,却自始至终以灵气灌养,因此她妖力纯粹强大,所以停重之前说她可有大成。
而现下,停重灌输了大半灵力,却如泥牛入海,堪堪只止住血势,好让她先止住血。
寻常伤势断不可能如此反常。
他收势,剑眉难得的紧皱不放,目光落在夙芁身上,语气比往常更冷上三分,还蕴含了几分威压开口道:“她中的是何咒?”
夙芁上前用神识一探君落的心脉,艰难地咽咽口水。
夙芁只觉喉头微腥,被停重施下的威压钳制的很难受,当即坦白道:“这是魔域禁断的诅咒之术,此咒少见,我只侥幸读过残籍……”
“只是,这禁断术被魔君夙聆珏毁去解法,我只见过记载发作与症结。”
夙芁捂住胸口,却还是上前一步挡在李清守身前,表情虽然没变,额上因疼痛产生的冷汗却细细密密渗了出来,由此可见她也并不轻松:“道君息怒,虽然我并不知道解法,但既是魔族之法……想必然诺令可解。”
停重神色不明,负手而立,垂眸盯着呼吸微弱的君落,沉默了片刻。
夙芁与李清守看不破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很这位言语不多气质冷冽的道君周身气压很低。
虽然本来就很低就是了……
“发作与症结,缓解之法可否一说。”停重抬眸,话语间收敛了自己外放的威压,然后目光平静地落在夙芁身后的李清守身上。
“李清守灵根不俗,师尊长老本就有意收他入昆仑修习。”
夙芁不可置信地看着停重,完全没料到停重会这样说。
但她真的很心动这个提议。
不仅可以让他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他若是能够筑基结丹,日后得证大道,他们便能相守许久……
虽然方才夙芁与他解释过,夏恪越命火虚弱导致身负顽疾,永难人寿,她回魔域偷得法器帮他补命灯,直至修补完成,才让他转世,又用秘法保他不遭洗魂而变成另外一个人。
简而言之,李清守便是夏恪越。
夙芁转头对李清守一笑:“你想修炼吗?虽然停重道君如此说,便是你能拜入昆仑踏上修仙飞升的路途,但我觉得得依你心意而选,你怎么想?”
夏恪越以前按她的喜好来,那她也要按夏恪越的喜好来。
李清守与她相视一笑,道:“既然我如今有康健身体,能有机缘修习,我自然想站在你身边……”
夙芁只觉千言万语都表述不出来她此刻内心的撼动,她历经人间风霜,辗转魔域荒城,就只是为了能再见他一面。
昔日她因为懦弱而错过了一次真心待她,会为她裁布、煮糖水、安抚她梦境的那个少年郎,她终于决定聊表心意的时候却太晚了,只留得一纸荒唐的遗憾,烧的她心肝俱疲。
她为他耗费神魂寿数结命灯的时候,没想过找回夏恪越要去干什么,更没想过夏恪越也在等她。
那句“寻你未果,不是不念”在多年后,真真切切地传达到了夙芁的手里。
若是此刻眼前人的笑意有温度。
那一定比她这些年间尝过的各式糖水都温热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