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芁划破掌间,以血为引抬掌凝神,用神识缓慢引导因禁咒而难以轻易祛除的魔气顺她的神识而上,将这股强大到凝实的魔气吞纳进自己体内。
君落的伤口终于停止溃烂和流血,开始缓慢愈合起来。
夙芁因神识被魔气反噬,是以脸色不太好,在见到君落伤势略有起色后松了一口气,李清守上前扶住有些踉跄的夙芁,担心地看向她,轻声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停重也抬眸看过来,等待她的回答。
夙芁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夙芁深呼吸几口,回道:“这是夙聆珏的魔气,就是他想用禁咒控制你,不过幸好这只大妖修为不俗,是以除了偶尔发作之外不会有别的大碍。”
“禁咒因催动术法而发作,发作之时会使人心性全无,暴虐嗜血不分敌友,除此之外,夙聆珏对此咒作了修改,目前看来并无不妥,但为防节外生枝……”
夙芁顿了顿,目光移向停重,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提。
停重颔首,意示她但说无妨。
夙芁犹豫片刻,用了密令道:“然诺令天生为镇魔所铸,所以魔族的术法都可用其解…此咒也不例外,可用我手中然诺令碎块缓解…但解开此咒需要完整的然诺令。”
停重并不意外会听到这个结果,总不可能进魔域去寻夙聆珏跟他打一架压着他解开吧。
停重垂眸看她苍白的面庞,想起他方才道她的命格“大道可成”。
君落并无因果累业,她若是潜心修炼,必然是可堪教化得道多助的,而现下她救下停重,便成了停重的业果。
停重不甚理解为何她伶俐至此,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多阴险的一击,但事已至此只能尽力弥补,他迅速判断没作他想,心下有了判断。
停重召剑,对着夙芁道:“你,抱她。我们先回不越关,待她醒来再商议。”
夙芁表示这位合作伙伴属实是太不近女色了,认命般上前抱起君落,犹犹豫豫不肯先走,瞟了一眼身后的李清守:“清守他……”
停重踏上命剑,掐诀破结界,一时间风声人声悉数逐渐清晰起来,他颔首礼貌道:“无须担心,师弟自会与他家中人谈妥,再护送他入山。”
言毕,停重脚踏之剑如流星,衣袂在空中似飞雪玉花,一息间便没了踪影。
这是给了他们二人道别的时间。
夙芁抱着君落,侧目看向李清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才……应该是他记忆苏醒了吧……
李清守耳朵尖红红,他没有经历过年岁的磨损,所以直至现在,也与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别无二致。他目光虽然羞涩,却努力直视着夙芁,斟酌开口:“那你先去办事……”
夙芁活了这么久,头一次生出些无措的不自然的感觉,干巴巴应了一声:“好……”
她抬步欲走,李清守想起什么,飞快自袖中掏出一小包油纸包着的蜜饯塞到夙芁手中,脸上红霞弥漫,小声道:“你,路上吃……”
夙芁忽而挑着眉明媚一笑,下巴扬起:“好,我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清守壮着胆子,坚定地盯着夙芁的眼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会好好修炼,你再等我一会。”
夙芁点头,忽而想起他以前想留下她的那个拙劣的借口。
“那你,下次见面煮点糖水吧,我很久没喝了。”她勾了勾唇角,与他道。
那是她辗转风雪多年,唯一渴求的一丝甜意。
李清守眼睛亮起来,点头。
夙芁丢下一句:“那你得记好。”便搂紧身前的君落,化作流光飒踏追上停重。
停重侧目而视,见夙芁笑的温和,并没有出言,只心下有了判断。
二人修为不俗,不肖半刻便行至不越城城门处,停重把昆仑嫡传特制的玉牌拿去守关军查阅,守关军士抬眼多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夙芁与她怀里血迹斑斑的君落,并未多说便放了他们进来。
刚走进昆仑设立于不越关的府邸,二人便见穆岭快步相迎——
他朝停重行礼,停重颔首接下,与跟在穆岭身后的几个弟子道:“你们安置好这二位,我去与不越掌事商议,勿要轻举妄动。”
穆岭拱手称“是”,他是昆仑内门弟子,被师尊挑来与停重一起办任务,是以他们这一群人都知晓夙芁此人,但他仔细一瞧,却见夙芁怀里靠着一位气息微弱的红裳姑娘。
眉眼精致,肌肤细腻,此刻她昏睡靠在夙芁肩膀上,侧颜娴静而柔和。
穆岭忆起来她便是方才县令府里突然出现的女子,她推门看他一眼,随后又踏回了屋里去。
此事是昆仑要务,穆岭不便多问,只与夙芁行礼:“二位尊客请随我来。”
夙芁抱着君落跟在穆岭身后,擦身而过时停重传了密令道:“还请你先行为她缓解禁咒,我处理好事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