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的人,他们在这儿拾掇一下再入城,免得被守城的人赶出来。
这还是当今圣上新出的规矩,凡是身上脏污者,外面的人不得入城,以免污了京城的地板,若是被贵人瞧见,更是污了眼睛。
这里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一个田庄改装的。此时已是临近除夕,这大领坡四处的景象还是美轮美奂。
树丫上带着薄雪,树叶也不像西北那般全都掉得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树干,四周仍然是绿意葱葱,姜枳站在二楼,翘首以望,心里格外舒心,这就是她想要定下的地方。
陈忻之坐在桌子旁,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姜枳侧出半个身子,让陈忻之看外面的景象。
陈忻之望去一眼,不大感兴趣。
姜枳糯声糯气说到:“郁青,你家在哪儿啊?城里还是城外?”若是有田地能让她养老就最好了。
陈忻之这一路听了几次姜枳同样的发问,皆是沉默作答。
姜枳也不着急,反正只要她脸皮够厚,跟着这人,就能找个好的养老地方,届时也不枉自己一路来对这人的照顾。
……
几人在大堂吃饭的时候,碰巧遇到成关军的人过来买酒,姜枳疑惑,“成关军的人怎么还在这儿,不该早进城了吗?”
姜枳记得,当时似乎是在融州地界遇上的成关军,军营赶路的速度是肯定要比他们几个快的,这会儿居然还在城郊。
王武几人没回答,隔壁桌的人倒是回答了姜枳,“是等那陈将军休养好了再进呢,唉,可惜休养一路也不见好。”
原来如此,姜枳半开玩笑地对陈忻之笑道:“这陈将军和你一样,都是个病秧子。”
王武几人听见也是轻笑起来,这一路上姜枳再不像那日那般看起来可怕,与他们说说笑笑的,时不时还开她兄长的玩笑,几人早就习惯了。
那边买好酒的兵卒快要离开的时候,转头偶然间见到陈忻之,眼神一转,继而走了过来。
还没等姜枳他们说话,就听得大堂内他们浑厚的声音,“诶!你小子,我们还以为你是在西北那场和胡夷的大战中被杀了,结果是自己回来了!”
说着一手搭在陈忻之的肩上,一手提着两壶酒放在桌子上。
姜枳看着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认识郁青。
“走走走,去厢房去厢房,这可是我死里逃生的兄弟!”
说着,那两人走在前头带路,姜枳几人看着陈忻之也起身,才叫掌柜加了几个菜,跟着他过去。
刚坐下,那人瞧着王武几人道:“你们是?”
王武几人本就是做劫匪的,往常也知晓陈忻之是官兵,但是脱了那身铠甲,他们熟悉后也还好,如今看到成关军暗红的铠甲就怕。
姜枳见他们支支吾吾不说话,帮忙回到:“他们是救了我和你弟兄的人。”
那人恍然大悟,“英雄,今日这酒,我们敬你几人!”
几人边喝酒边说话,姜枳这也才知道,郁青竟然在军营里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百夫长。
“当时那场战役,我们死了上千名弟兄,我往常和这人最好,一路去找他,结果什么也没找到。我们以为他葬身火海了,很是伤心。”
姜枳笑道:“我也是偶然间遇到的。”
王武这时才知,原来两人并不是兄弟关系,不过人在江湖,有个防备总是好的,他们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给姜枳脸色,当即豪爽地和那官兵喝起来,不一会儿,几人以酒会友,渐渐熟悉起来。
“要我说,你们几位都是英雄,又有我兄弟担保,还不如进了我们成关军。我们军营比别的军营,名声可是往上的!”
说到平川的遭遇,王武几人毫无防备的给这人说了去,他们喝了酒,也不怕了,反正他们也没真正地杀过路人。
哪知那官兵也是个心宽的,当即表示要引他们几个去军营。姜枳想来,是郁青已经给这人提过这事。
酒过三巡,这人便要走,说干脆领了几人过去,与成关军汇合,熟悉熟悉军营的生活,免得到了京都不适应。
几人没察觉不对,反而姜枳觉得有点奇怪,“要入军营的话,如今又不招兵,是否要从兵部过一趟?如今你们已是休整好了,准备入京的,他们直接去,怕是不合规矩吧?”
那人听了姜枳的话,先是愕然,转而笑道:“你这小孩儿,看起来年纪小,懂的事还挺多。按理,流程是这么个流程,但也是我们将军一句话的事儿。”
又有些伤心地看着外面的草木,声音低沉,“实不相瞒,和胡夷那一战,将军受伤,我们也损失了弟兄,将军是有意招兵买马的,奈何朝廷不拨钱财,也只有拖着,不过加几人进去,我还是能做到的。”
王武几人听完成关军的事本就热血沸腾,此时更加想快些入营,“嗐!小孩儿,别操心,这成关军大家抢破头都进不去呢!我们如今是遇到这军长了,如今才得以这么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