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走在前边,他没察觉,我刚好回头张望,所以一下就看见花信风脸色不对,他立即抬手按住左边额头,转瞬间冷汗弥漫。
“又发作了?没事吧?”我连忙询问。
花信风没回答,咬着牙,浑身都很紧绷。
灵泽立即转身,手一晃,一张符贴在花信风面门上,随后口中以极快速度念诵一串咒语。
我很是担心,之前祁就说过,花信风魂魄里的残瘴无法彻底清除,还会滋生出来。而这东西一出现就会搅扰得花信风出状况。
“好点吗?”灵泽难得地很温柔。
花信风沉默片刻,闷声闷气说:“我觉得自己像僵尸,这额头贴了个符,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到湘西赶尸。”
“哼,你这样的我直接踹沟里,谁要赶,晦气。”
灵泽果然又恢复如常,刚才的温柔仿佛过眼云烟。
我又确认道:“还能走吗?不然你留这休息,我跟灵泽继续。”
“没事,刚才就是突然难受,这脑子里煮开了锅一样。现在好多了。”
“可别勉强。”
花信风笑笑:“不会有事的,以前我算过卦,跟着你们是大吉的运势,所以错不了。”
我一下笑了,想起最初相遇时,花信风是说过
类似的话。也是因此他才决定做灵泽的搭档,一路走到如今。
我们没有再耽搁,顺着通道继续向前。
这条路平静得诡异,竟然什么都没有,直接走到了尽头。有一扇铁质大门挡在面前,两旁立着石刻恶鬼像。
灵泽伸手触摸门扉,一股腥气瞬间弥漫整个通道。
里面传来某种怪异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隔着铁门在抓挠,隐约的嘎吱嘎吱。
我忽然眼前光影一花,直直地“看到”铁门里面的场景。
里面的房间正中央是棵拔地而起的树木,它不是寻常的树,枝干闪烁着一缕缕微光,自下而上游走。底部围着一圈石板,贴着之前在鬼母那见过的符纸绳索。
石板里面的情况看不见,但隐约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突然!
一张人脸突然在我“眼前”,乱蓬蓬看不出颜色的头发披散下来,黑沉沉的阴影里只露出只血红色眼睛。
可怕的是这张脸,这眼神完全不像活人,就像是一具尸体在阴冷昏暗的停尸房里悄无声息地坐起来,转头盯着你。
类似挠门的声音可能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但总感觉这不是有意识的。
这东西身后有着长长的类似尾巴似的东西,一
直延伸到石板里面。
我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这东西令人浑身难受。
“木樨?木樨?”
灵泽在喊我。
眼前的光景消失,我抬头看向灵泽:“里面有东西!”我将所见快速说明。
灵泽眸光微沉:“我只感觉到门内有异常的阴鬼气息涌动,很不寻常,可一时又难以辨别。”
“我有点头绪,里面很可能是八臂鬼王。”我仔细回想着刚才“见到”的一切。之所以不能肯定是因为八臂鬼王是某位真神的法相,确切说是愤怒黑暗化身。专门惩罚罪恶,毁灭邪祟。
但因为过于暴力,一旦显出这法相往往会杀红眼,殃及无辜。所以那位真神将此法相剥离,封印。
我前世与那位真神没有什么交集,八臂鬼王也是听说而已。
现在仅凭感觉到的一丝异常气息推断,有可能就是东洲城试图唤醒的邪神。
那位真神经历奇诡,曾经在人间历劫,有过三任父母,但三度被抛弃,后又遭遇被亲戚溺死在水塘当中。在这期间他显露神力,迸发出八臂鬼王的法相,杀死的第一个恶人就是自己人间的亲眷。
如此一来,难怪万象要找鬼母当成他的燃料包,黑暗扭曲的爱之力会
激活八臂鬼王,让本就缺爱的他更加疯狂躁动,黑化的瞬间被阵法捕捉到,然后再以邪神之名唤醒。
这算盘打得好,珠子蹦我一脸!
毋庸置疑,这门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是不是八臂鬼王,都得毁掉!
“还真的等到你们了,大司教说得没错。”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子声音响起。
我迅速循声望去,看见前边不远处的通道裂开一道缝隙,推开一扇暗门。从里面走出个前不久才见过的身影。
眉目还算清秀的少女,梳着双马尾,白衬衣蓝格裙,长筒袜红皮鞋。是在河道公园里见过的千惠。
她的鼻子恢复如初了,只是周围隐约有一圈疤痕,手里拿着造型奇特的长尺,看着我们笑得久别重逢的同学:“你们好啊,托你们的福,之前睡了个好觉。”
我冷哼一声:“真敢说啊,看你鼻青脸肿的,这是一边昏迷一边被胖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