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书的视线中,西伯侯的马车缓缓驶向了朝歌的城门,车轮碾过尘土,留下一道深深的辙印。
然而,洛书并没有就此离去,他身形一动,便隐匿在了暗处,如同一缕轻烟般,悄然无声地跟随着马车的轨迹。
马车在路上颠簸前行,车内的姬昌沉默不语,他的心情如同被重石压着一般沉重。
他紧紧握着那封洛书留下的信件,仿佛能从那薄薄的纸页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力量。
洛书在暗处默默观察着,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不放过姬昌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知道,这封信对于姬昌来说,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足以让他心中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后,离开了朝歌城,姬昌终于打开了那封信。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无法承受那份沉重。
然而,当他开始阅读信中的内容时,他的表情开始发生了变化。
“这……这……”
姬昌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与此同时,一口鲜血突然从姬昌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信笺上,将字迹染得模糊不清。
他无力地靠在车厢壁上,手中的信件滑落在地。
坐在姬昌对面的散宜生,原本正在闭目养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然睁开眼睛。
他见姬昌如此模样,心中大骇,连忙站起身来扶住姬昌摇摇欲坠的身躯。
“侯爷!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吐血了?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散宜生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关切。
姬昌努力睁开眼睛,望向散宜生,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液,用微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颤抖着说:
“我儿……伯邑考……是我对不起……邑考……”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姬昌的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悲痛。
散宜生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他从未见过西伯侯姬昌如此痛苦的模样。
他知道信件中必定有关伯邑考的惊天消息。
但此刻他不敢问,只想尽可能地给姬昌带来一些安慰。
他紧握住姬昌冰凉的手,声音坚定而有力地说:
“侯爷,您一定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臣都会与您一起面对。”
姬昌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又沉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他默不作声,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已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姬昌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伸出手,抠住了马车的门框,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停车!”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车缓缓停下,姬昌颤巍巍地走下马车,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拒绝了散宜生的搀扶,来到一处空地处。
此处,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从袖袍中缓缓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
姬昌弯下腰,闭上双眼,将一只手伸进喉咙深处,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和绝望都吐出来。
突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地上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紧接着,他哇地一声,将牢中所吃的兔肉饼全部吐了出来。
那些食物混合着胃液和鲜血,在手帕上形成了一滩刺眼的污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然而姬昌却仿佛对此毫无知觉,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一次又一次地呕吐着。
他的脸上,泪水与呕吐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泪痕。
他的嘴角挂着残留的食物残渣,显得狼狈不堪。
但姬昌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向任何人寻求帮助。
他就这样孤独地承受着内心的痛苦和绝望,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为止。
“我儿……我……儿……邑考……”
姬昌的身体颤抖着,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散宜生目睹了姬昌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深知侯爷姬昌是个要强的人,但此刻的姬昌却显得如此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散宜生终于没忍住,他快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姬昌。
“侯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散宜生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姬昌听到散宜生的声音,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滑落而下。
他抬起头,望向散宜生,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选择闭口